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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君樾敛目,看着她脸上不满的神色,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坠。

    玉坠不过指节大小,上面雕刻了一朵极简的茉莉花,看那镌刻的齿纹,应该是才雕不久,翠绿的坠子色泽透亮,饶是乔茉不懂玉器也知这并非凡物。

    “赔给你。”

    乔茉瞥了一眼,正欲拒绝,男人已然解开了她披在肩上的貂裘,将那根由红绳穿起的玉坠戴上了她的脖子。

    玉坠并不凉,因着长时间被他贴身放置,此时此刻带着属于他的温度,而这温度在触碰上乔茉的刹那,便让她尘封的记忆再次倾潮涌出。

    她好像被灼烧般蓦地往后躲,伸手握住那玉坠猛地一扯。

    叮咚几声脆响,那价值连城的玉坠就这样被她扔到了角落。

    马车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乔茉呼吸急促,一对乌睫扑簌不止。

    断裂的红绳在她细白的脖颈上留下渗血的红痕,和那天被他粗暴扯断的铁坠如出一辙。

    卫君樾依旧维持着为她系绳的姿势,鬓边的发丝挡住了他此时晦暗不明的情绪。

    缄默良久,他弯腰勾起了那枚被摔倒脚边的玉坠,又缓缓抬起了眼。

    身前女子杏眸中蓄积着害怕的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写在脸上的自寻死路。

    她像只炸毛的猫儿,浑身露出生人勿进的刺,她想激怒自己,激怒自己杀了她。

    “别逼我在这里弄你。”他轻轻开了口,用最平淡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词句。

    乔茉冷不禁抖了抖。

    她自然明白这个‘弄’不是杀了她的意思。

    男人略带强硬的手指再次为她系上红绳,乔茉缩着身子,眼里的泪光忽闪,又在下一瞬被他抬起下颚。

    她脸色带着病态的白,眼眶红得厉害,倔强地咬着下唇,泪珠将落未落。

    只此一眼,卫君樾原本狠起来的心又软了下来。

    过了方才最为坎坷的路段,后面的路便好走了许多。

    乔茉最初还有抗拒,奈何最近这些时日的精神实在不济,最终还是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卫君樾低头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小姑娘,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依旧蹙着眉。

    他静默半响,用指腹揉捏着舒展开,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手臂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

    从凤鸾山山腰到山巅用了近一日的路程,可还没等马车停稳,常煊便略带焦急地从外进来。

    “殿下......”

    话还没说完便被卫君樾横来的冷眼打断。

    常煊咽了咽口水,见他将乔茉放下又掖好被角,才压低声音再次开口:“殿下,方才京中传来消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