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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茉莉的花期, 可琉毓阁台前的那盆茉莉早已没了生息。

    乔茉被银翘搀扶前行,如此暖热之际, 可她却觉得府中只有冷意。

    ......

    乔茉如同提线木偶,后来的每一天,她最常做的事便是呆坐在窗台边消磨时光。

    随着时间的流逝, 她本以为自己会忘了那曾以为无足轻重的孩子。

    可她没能想到的是,那记忆就像是在她心中不知不觉地落下了一颗种子,她越是逃避, 便愈发野蛮生长。

    无数个午夜梦回里血光满天, 她听到地狱魑魅的幽魂在阐述自己的不甘,甚至能无比真实地感受到那日身体被生生扯裂的痛感。

    又是一日在梦境中的血泊里惊醒, 乔茉猛地坐起身,浑身冷汗。

    周遭静谧无人, 窗幔在夜风中轻轻飘着。

    她木着眼移动瞳仁,开了条缝隙的窗户外室满天星辰。

    窗边的茉莉花死了很久了,没有人来管。

    她知道卫君樾是故意不见自己,她也知道这次落胎在他们二人之间产生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

    她以为自己会快乐, 以为自己会解脱, 可不知为何, 只要想到那日男人眼底闪过她看不懂的颓然,以及那一声声刺骨的质问,她便觉心脏闷痛。

    思及此,乔茉痛苦地蜷缩起双腿,手臂环抱着自己,手指收拢揪紧了自己的衣裳,将头埋到膝下。

    这分明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分明已经如愿以偿。

    可她竟然还是觉得压抑到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为什么……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那些曾坚定不移的信念变成了与日俱增的痛与罪,像锁链一样一寸寸锁扣住了她的心绪。

    ......孩子。

    那个不足一个月的孩子......也是她的血脉啊。

    ......

    边关失守,嘉钰军成了一盘散沙。

    即便是如此朝局动荡之际,卫君樾依旧寻着蛛丝马迹将背后牵扯的世家拖拽出来。

    五月十五,乌云密布,禹京倾盆大雨,凡涉及贪污的所有将领与京中文臣在那日全数被斩首示众。

    血流成河,大雨足足冲刷了七日都没能将那石板缝隙的血痕洗抹完全。

    卫君樾像是感觉不到累般,将自己日日沉浸在政事之中。

    数月未曾出现在朝野上的他,仅此铁血手段便让整个禹京霎时被阴霾笼罩。

    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而就在晋丰失守的同时,辽川一带忽然出现了一支不明兵马,以推翻摄政王架空□□为由揭竿起义,所过之境片甲不留,以西北为首,不过半月便侵占了边境两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