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心口一凛,握笔的手几番着墨,却没有写下一个字。
不、不对。
她的母亲......难道不是他用来威胁自己的吗?
又怎么会......
“你真觉得我卫氏皇族会挟持女人与孩子么?”卫君霖看着她神情的变化,微微扬起下颚,眼里有不容侵.犯的骄傲。
而另一边的乔茉脑子里面却一片混乱。
母亲的身子向来不好她再清楚不过了。
以前都是靠着她日日熬药才能熬到现在,而她离开了乔家......
乔天朗会怎么对她,即便是用脚趾头去想都能想到。
所以——
猜想一旦成形,后面的蛛丝马迹便自发地开始构建整个脉络。
卫君樾.......所以是卫君樾他......
“朕这里留有一幅画,是你母亲生前留下的。”
卫君霖修长的指尖推来一张宣纸,只此一眼,她便认出了这是母亲的笔触。
乔茉瞳孔放大,颤抖着手将它执起。
这幅画极其简单,暗夜亮着两颗繁星,映着下面盛开的一朵茉莉花。
乔茉倏地模糊了双眼。
不过寥寥数笔,她懂了其中含义。
「......陛下何以得之?」
卫君樾从未和她说过这些,那么眼前之人又是如何知晓?
“你不必知道。”卫君霖嘲讽一笑,缓缓收拢了拳。
皇兄那般高傲的人,哪里会和她去解释这些?
“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他问。
乔茉憋回眼泪,点了点头,平复心情后写下一句。
「妾是殿下的妾室。」
“不对。”卫君霖眯眼,带了几分冷冽,“你是他的药人。”
乔茉握笔的手一顿。
“你可知药人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回答,卫君霖扯唇,一字一顿:“所谓药人,便是用那人的身体作为炉鼎,以阴阳调和或以血入药的方式献祭自身,供养受药之人。”
“而药人本身,不出一年,就会因气血枯竭而死。”
不出一年,气血枯竭而死。
乔茉蓦地愣住,连方才的惊愕都忘了。
以前她常常听到‘药人’的说辞,却从来不知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怪前些时候她会莫名吐血,那时她只以为是自己身子骤然衰败,还庆幸着等死逃离,却不曾料其中还有这般原因。
思及此,乔茉忽地察觉了不对。
“很疑惑自己为什么还好好活着,是吗?”
卫君霖不准备再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