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男子见状,仿佛被他这模样激出了一把火气,失了脸面,只将袖子往手臂上一撸,正要过来教训他,这时——
“邵安大哥,来人了。”
那名唤做鸳鸯的女子旁边那一个立马给他使了眼色,飞快提醒着。
“怎么着,怎么还瞎杵在这里?不是让排好队伍么,瞅瞅你们,一个个呆头呆脑的,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还杵在这里作甚,当木头桩子呢,快不快去排队站好!”
见这群刚从难民窝里拉来的如此不懂规矩,阿德立马板着脸训斥着,张罗他们过去排队站好,转脸朝着身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舔着脸恭奉道:“妈妈,这些人不是府里家养的,愚笨得厉害,劳驾您多费力了。”
阿德将那妈妈迎到中间,咳了一声,正要朝着眼下这帮初入府的下人们介绍道:“咳,站好了,这位可是府里的——”
不想,话刚一起,忽而听到扑腾一声——
宝儿个子低,年纪小,故而站在了队伍的最边角位置,他还没站好,忽而一股巨大的力道朝着他的屁股上用力一踹,没有丝毫防备的宝儿瞬间扑腾一声,直接摔了个狗啃地,直接摔出了队伍,整个人摔趴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双手十指水泡四起,皮肉模糊,直接撑在了地板上,刮烂了一大片。
宝儿疼得浑身抽搐,小脸一片惨白。
而怀里的包袱直接被甩到了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包袱散落开来,里面发黄发硬的馒头直接咕隆咕隆滚落到了四处,其中一个直接滚落到了杨妈妈脚边。
第7章
馒头已然发黄发馊了,家生奴才们世世代代皆是世家大族里家养的,有的是庄子里庄头的子女,有的是铺子掌柜的子女,有的是府里管事或是妈妈的后代,全部都是傍身大族过活的,过得比寻常百姓要好多了,故而,哪里见过这样的寒酸样?
一些个发臭发馊的破馒头竟被当作了宝贝似的塞进了包袱里,如今冷不丁滚落了出来,让入目瞪口呆的同时,排在前头的几个家生子不由攀头交耳,忍不住议论嬉笑了起来。
“妈妈,这馒头都馊透了。”
“闻着辣嗓子!”
队伍中不知哪个踢了一脚,又有一馊馒头被从队伍里给一脚踢了出来,馒头幽幽乱滚着,又一路滚到了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