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奴才,在那活阎王眼中,便不过是一头会说话的畜生罢了,偏偏这头畜生桀骜不驯,日日梗着脖子与之作对,当主子的如何不想生宰了这头畜生。
所以,他明明是个奴才,却偏偏长了一身的刺,故而所有人见到他,都恨不得拔干了他身上的这身刺。
所以,要想在这吃人的府邸安安生生的活下去,要么,自己将身上这身刺拔干净了,要么,等着旁人来拔,自己拔还能控制火候力道,待旁人来拔,便是不知轻重了,一个不留神,唯恐将整条小命都给拔走了去。
所以,他要自己拔了干净了他身上这身刺么?
可是,若想让自己低头,一想到日后日日朝着那活阎王俯首称臣,像那个常胜似的,日日在那活阎王跟前巴结讨好,溜须拍马,甚至虚与委蛇,日日摇着尾巴跟条哈巴狗似的,光是想想,他都觉得生不如死。
真真是烦透了。
元宝儿一边闷头想着,一边抬脚便将块石子踢进了远处的水榭中。
“宝儿,宝儿,宝儿等等,走慢些……”
眼看着弯一拐,便要拐去那凌霄阁了,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叫唤他,元宝儿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脸,龇牙咧嘴的回头,便见小六,小荷花二人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元宝儿略有些不耐烦的驻足等待。
小六和小荷花二人捂着肚子撵了上来,道气喘吁吁:“宝儿,你怎么走那么快啊,咱们一直在门口守着,你打哪儿出来的,该不会又是翻墙出来的罢,你瞧瞧你都伤成啥样了,好好的路不走,还翻墙作甚?”
小六追上来后,立马作势要过来检查他脸上的伤道:“怎么样,疼不疼,快让我瞅瞅,还伤哪儿呢?”
说着便立马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猪头脸仔细检查了起来,又忙查看胳膊手脚,一脸着急担心。
元宝儿被他捧起了小脸,牵动了伤口,一时疼得嘴里不断发出嘶嘶声道:“轻点儿,你笨手笨脚的,疼死小爷了。”
元宝儿拧着眉头迁怒着。
小六也不恼,立马放轻了手脚,语气有些讨好轻哄道:“你忍着些,我先给你搽些药,你这脸伤成这样若不搽药半个月都怕好不了。”
一旁的小荷花立马从包袱里摸出一瓶药膏来,小六亲自替元宝儿涂抹着。
因伤口太重,鼻青脸肿的,眼睛上,鼻子上,脸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一块好肉了,一碰就疼,小六手轻,以往元宝儿若有个好歹都是他来侍弄,便也咬着牙强忍着,只忍到一半,实在疼得厉害,便见那元宝儿将药膏一夺嘴里气急败坏的嚷嚷道:“嘶,疼死个人了,你是成心要弄死小爷是吧,不搽了不搽了,老子宁愿丑死也不愿被你给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