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元宝儿还年纪小,浑身稚嫩,他虽看似清瘦,却也是浑身柔软有肉的,一手探去,竟浑身软乎乎的,若褪下一身衣裳,怕是个浑身白胖胖的玉面人儿。
这样一想,伍天覃碾了碾指尖,缓缓起了身来,倒是一时打消了心头一股奇奇怪怪的异样和怀疑的念头。
因他方才微微伏着身子,遮住了前方老夫人等人的视线,以至于众人并未曾探到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会儿,他起了身来,见那元宝儿还趴在地上不起,便以为他又在装傻耍滑,不由抬脚,朝着那元宝儿身上用鞋尖微踹了踹道:“哎,还趴在地上作甚,装什么死呢?怎么,又要打滚耍滑,将爷的脸丢到老太太跟前来了。”
伍天覃连往元宝儿身上踹了几脚,这几脚,踹得并不重,却见那元宝儿咬着牙关恶狠狠的瞪了他几眼,而后,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却还依然还死死揉着心口,面带着一丝痛苦。
起来后,伍天覃仿佛看到他双眼湿漉漉的,眼里冒了一层水雾,虽未曾滚落下来,里头到底冒了亮晶晶的一团了,可见是不似作假。
这样一探,伍天覃便又一时摸了摸鼻子。
这样一袭画面落入了上首的老夫人眼里,便成了他的孙儿无故打骂下人了,只见老夫人狠瞪了伍天覃几眼,道:“你个混东西,跟个小童抢个什么赏银?越发浑了。”
又见他当众欺凌弱小,一时气得连连瞪眼道:“你再这般胡闹下去,往后跟前可没人敢伺候你呢!”
老夫人见到伍天覃的到来心里喜欢,可见他一来,便又四处折腾,一时又乐又气。
伍天覃听了,一时扫了那元宝儿一眼,而后一改方才的作恶姿态,只笑模笑样的朝着老夫人作了个揖道:“老太太中气十足,还有气魄骂人,看来精神头一日比一日好啊,如此,孙儿倒也放心了。”
伍天覃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罗汉床上的小几另外一侧一歪,只斜着身子倚在小几案桌上,将手中那个荷包往空中一下一下抛着,一边掂量着,一边笑眯眯的说着。
老夫人见他这散漫模样,顿时骂道:“坐没坐相,躺没躺相,你爹若是见着了,一准打断了你的腿。”
伍天覃却毫不在意的散漫一笑道:“老头子年纪大了,不一定打得过孙儿呢。”
这话一起,又叫老夫人气乐了,气得老夫人隔着一张小几,凑直接过去朝着伍天覃身上狠敲了几下,伍天覃这才笑模笑样的投降道:“好了好了,几日不见孙儿了,孙儿才来就遭了老太太一顿毒打,往后孙儿可再也不敢来了。”
伍天覃嬉皮笑脸懒洋洋的说着。
老夫人却啐了他一口道:“不来了正好,省得来了将老婆子我给气短了几年阳寿。”
老夫人剜了那伍天覃一眼,嘴上虽这样说着,可见金兰过来奉茶,却亲手接了过来,替那伍天覃将茶盖揭了,递送到了他的跟前,却见他一直把玩着手中那个荷包,不由再次瞪眼道:“你院子里本就缺了得力的人伺候,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讨喜的,作甚无故作弄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