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天覃的印象中,男人都是粗胳膊粗腿的。
他从未见过这样松软的男人。
男人?
他竟抱着个男子?
还是这么个白白净净,娇娇嫩嫩,不男不女的娘娘腔。
有那么一瞬间,伍天覃觉得略有些恶心,他可不是楚四那厮,有着一双超越世俗,跨越性别,欣赏男人的眼睛,伍天覃可是堂堂大男人,旁人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罢,他虽不会鄙视,却也并不赞成恭维,多为无视,可事情落到了他自个身上,便才会觉得恶心得够呛。
有那么一瞬间,伍天覃只蹙着眉头,恨不得将怀中这个娘娘腔一口气扔外头去才好。
可是,一想到方才听到这小儿嘴里嘟嘟囔囔着喊着娘,便又觉得眼前这狗东西或许还算不上什么男不男人,充其量不过个半大的孩子。
十三四岁,落在旁人身上,早些的都能娶妻生子了,可落入这小儿身上,竟莫名觉得他好似还未曾断奶似的,只觉得浑身奶乎乎的,并未曾叫伍天覃太过反感。
一时,伍天覃低头朝着怀中那小儿脸上一瞅,只见此刻元宝儿鼓着张小圆脸,嘴巴被他的胸膛挤压得微微张开,正微张着嘴,呼呼睡得正香呢,这么大的动静都未曾惊醒到他,跟只猪似的。
许是隔得太近,微弱的灯光下,只见往日里刁蛮蛮横,张牙舞爪的小蚂蚱这会儿收起了白日里乖张狡黠的恼人模样,难得安静了下来,竟觉得难得乖觉似的。
只见他安安静静的,乖乖巧巧的躺在他的怀里,细微的鼾声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口,这会子伍天覃已沐浴了,准备安歇的,身上不过穿了身轻薄的里衣,衣裳宽松,半敞开着,那温热的气息透过宽大的领口钻进了他的胸口,喷洒在了他坚硬的胸腔上,只觉得心口痒痒的,热热的。
伍天覃有股子挠上一把的冲动。
又见睡着了的元宝儿这会儿乖巧得跟只猫儿似的,他微微合着眼,长长的睫毛又卷又翘,在灯光的映衬下,他的睫毛被照成一抹黑色的剪影投放到对面的木施上,像是一轮弯弯的新月挂在那里,摇摇曳曳。
又见这小儿面如白玉,粉雕玉琢的,小脸盘子珠圆玉润,只觉十足讨喜,这会儿安安静静的睡着,只觉得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竟难得美好,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美好恬静。
伍天覃看着看着,忽而忍不住想要探出手,朝着他那圆滚滚的,被他的胸膛挤压得微微变形了的小圆脸上捏上一把才好,这个念头一起,直叫伍天覃神色微怔。
正当他陷入了一丝迷惘之际,这时,只见怀中那小儿被他抱得有些不大舒坦似的,忽而迷迷糊糊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垂落在他腰侧的那条胳膊悉悉索索的朝着他腰间一探,只下意识地朝着他后腰上一搂,然后那张小圆脸朝着他胸膛里头一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瞬间搂着他又咕噜轱辘的,呼呼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