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覃半是威胁半是强制着将元宝儿的胳膊握着,摁到了床沿上。
随即,目光一转,略有些无奈又好笑的冲着一旁的吴老道:“这狗东西被我惯上天了,让您老人家见笑了。”
又道:“他年纪小,不懂事,身子难受见天乱发脾气,您甭跟他一般见识。”
伍天覃悠悠说着。
嘴上虽没一句好话,不过语气分明是惯着那小儿的。
原来他以为元宝儿在跟老爷子犟,故意将人刁难着,不给看病了。
伍天覃知道元宝儿这些日子日日在屋子里头憋得难受,日日在屋子里头闹情绪,不是打砸就是生闷气不配合用药,方才得知大夫来了,便知他势必不会乖乖顺从瞧病,便巴巴赶了来。
果然,人还在外头便听到了这一老一小的斗争。
至于那小儿皮下藏着怎样一副真身?
吴老是元陵城的妙手,什么能瞒得过他老人家的,他探一探手,怕是便能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娘娘腔,雪媚娘是那小儿的痛点,虽伍天覃时不时恶心戏弄那小儿几番,却也知道,这对男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和耻辱。
在外人面前,伍天覃有时还是愿意稍稍替这小儿留些脸面的。
伍天覃这话一落,一时,只见整个屋子里静了片刻。
元宝儿似有些微愣。
就连吴老看了看伍天覃,又看了看趴在床榻上的神色惺忪的元宝儿,一时眼珠微微一转,而后笑眯眯的探手摸了摸下巴处的短须,继而冲着那伍天覃道:“二公子多虑了,老朽岂会与区区一黄口小儿计较。”
说着,伍老笑眯眯的探出手,朝着那元宝儿手腕上缓缓探了去。
被钉在床沿上那条细瘦的胳膊仿佛轻轻挣了挣,他一动,伍天覃便抬眼瞪他。
一直到吴老将手搭上那轻微跳动的脉搏,伍天覃这才将手缓缓一松。
元宝儿一动不动的趴在床榻,一时咬了咬唇,目不转睛,一动不动盯着摁在自己脉搏上的那只苍老的手,只见那精瘦的手指头轻轻碾动了一番,而后缓缓收了回去,冲那伍天覃道:“身子略虚,血气略微亏损,肝火旺盛,体内还有些淤血堵塞,不过较之日前,已是恢复不少了。”
吴老悠悠说着,又道:“老朽且先给他开几副方子下火散血,配合着之前的方子用上几日,体内的淤血和腐肉应该能散个七八分了,之后便敷药静养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