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道身影单薄如纸,仿佛一吹便能倒似的,身子瘦弱羸弱得厉害,又见他身上衣衫凌乱不堪,头发更是杂乱无章,而猛地一瞅去,跟个街头小乞丐似的,又见脸上肿胀得高高,上头青一块紫一块,整张小脸上仿佛无一处完好之物。
便是眼熟之人,也得细细辨认一番,良久良久,方有人认了出来,那人便是闹得昨夜整夜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元宝儿。
只见元宝儿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卧房中央,然后直接弯曲双膝,朝着软榻上的伍秉之方向普通一下跪下。
他人虽稚嫩,身虽单薄,一身带伤,可跪在那里时,却将背脊挺立得笔笔直直,如一颗青葱树苗,虽弱小,却坚定无比。
而从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整个卧房嗖地一下,变得死一般的寂静无声了。
“我能作证!”
虽只有四个简单无奇的字眼,却那样的坚定有力。
因为已无需在多任何言语了,他的出现便诠释了一切。
话说原本坐下交椅上漫不经心的伍天覃自看到元宝儿出现的那一刻,瞬间便坐直了身子,连连冲着跪在地上那道身影:“你出来作甚?身上有伤,还不赶紧回去躺着!”
伍天覃微微训斥着。
话语听着似有些严厉,不过语气多为关切。
说着便要起身去搀他起来,然而刚要起身,这时,只见一道不满的目光嗖地一下朝着他的方向直直扫来。
伍天覃目光一顿,与俞氏那双精悍又犀利的目光对视了个正着。
对上俞氏的眼神。
伍天覃搭在交椅扶手上的那只手微微一顿,终是强忍着没有起身。
话说元宝儿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字一句开口道:“老爷,他们所言皆为属实,是马富贵那恶霸在厨房后头的竹林将我掳走了,他掐我的脖子,扇我的耳光,抓我的头发,还说要弄死我,是爷在为难时刻救下了我,后来马富贵见爷过来立马拿刀抵抗,两人对峙过程中爷为求自保才杀害了那恶霸,若老爷要升堂审问爷,小的愿意上堂为爷作证,还请老爷为小的做主。”
说到这里,元宝儿将额头朝着地上一叩,重重朝着头顶上的伍秉之磕了个响头,随即元宝儿起身将脖子高高扬起,露出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一圈圈掐痕,道:“小的身上的伤口便是证据。”
元宝儿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说着。
原本以为提到那恶霸,牙齿会打颤,精神会失常,却没想到再次提起昨夜之事,再次回想起昨夜种种画面时,他竟出奇的平静。
或许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梦魇均在昨夜,在那个结实的怀抱中一点一点消散了。
又或者,他的恐惧和害怕,于他的清白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元宝儿此时此刻义无反顾的出现在这里,脑海中想的只有一句话:只愿为他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