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乖巧,顺从,又美好温顺的模样。
他的目光,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如何都舍不得挪动不开。
这一刻,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瞬间停止了下来。
整个人仿佛投身在了半空中似的,一直飘着,荡着,总觉得极不真实似的。
他下意识地随着她吞咽的动作而不自觉吞咽着。
直到看着看着,忽而听到滋的一丝轻声在耳边响起。
伍天覃神色一愣,飘荡到半空中的一抹魂魄骤然归了位似的,整个人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对面之人,此时正一边低着头,一边抬手死死托着头顶的凤冠。
原来她低头用食之时,头顶上沉甸甸的凤冠不慎歪倒了下来,却因凤冠太沉,且嵌在了头发里嵌得太紧,直接将头顶的头发一把卷了下来,疼得她滋滋发声呼疼,只手忙脚乱的腾出一只手飞快去解,然而她手法生疏,不得章法,越扯,头发卷得越紧,便越发疼得厉害。
偏偏嘴里的汤圆还一度含在嘴里,歪着脑袋吞又吞不下来,吐又吐不出来,一时鳖得整张小脸胀红了一片。
好不容易维持的淑女乖巧做派彻底在此时此刻破了功。
眼看着她疼得不耐烦了,正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凤冠从头顶上生生对扯下来,这一幕瞧得对面伍天覃触目惊心,只立马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立马飞快冲着对面的人轻声道:“爷……我来……”
话一落,伍天覃隔着大半张桌子,弯腰伏身凑了过去。
他刚一探手过去,正好与头顶上那只纤细的手触碰到了一起,不想,这么个不经意的动作却惊得二人警钟大作似的,齐齐嗖地一下,双双将手一弹,飞速往后一缩。
就跟手指上带了电似的。
空气里立马多了一丝尴尬气息。
不过好在此时情况危急,伍天覃看了自己的手指一眼,很快回过神来,复又再次将手探了过去,嘴上低低道:“莫要乱动——”
他声音很轻。
说话间,他双手探过去,一下一下解起她头顶上的纠缠的发丝来。
动作比声音还要更轻。
她的手法生疏,其实他也不遑多让。
女子的盘发本就错综复杂,加上上头的凤冠繁琐沉重,又佩戴有许多金叉步摇,金钗手饰跟发丝纠缠在了一起,越解越紧,简直剪不断理还乱。
眼看着时间越解越长,还没有将凤冠解下来,一贯肆意妄为的伍天覃渐渐慌了手脚,鼻尖,手心渐渐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这时一个不留意,稍稍大了力气,瞬间扯得头皮一扬,疼得底下埋着脑袋的人儿双肩一颤,疼得喉咙里瞬间溢出一声:“嘶——”
这若是换作以往,换作原先那狗东西身上,一准疼得龇牙咧嘴的跳脚了起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身下的人儿一直忍痛忍受着,不曾呼疼出声,然而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指抠弄得桌底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