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方面希望骆时行认同他,一方面又不希望骆时行违背他的本性。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骆时行又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一定一定要跟我说,不能瞒着我!
程敬微张了张嘴,最后喉咙仿佛有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说了一个字:好。
骆时行松了口气,他或许还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件事情,但从这一刻起他决定先让这件事情过去。
其实就算是骆时行在听说这个人暴毙之后都忍不住心里一阵放松,那是头上的紧箍咒去了的关系。
他想要留在山里是他自己的选择,但不能是被迫。
所以他决定让这件事情过去,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回头想办法给程敬微做一下心理辅导,程敬微这个年纪正是三观形成的时候,估计是受了刺激导致他人有些偏激。
人太偏激就容易眼界狭隘,这样不好,不过现在不能提,万一激起孩子的叛逆心就不好了。
所以骆时行决定将这个话题冷却一下,直接当成过去式,以后就算要疏导也是从别的地方一点点引导,尽量不要提这件事情。
自觉责任重大的骆时行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不对,我还有个问题,那个人难道不知道那是漆油吗?
不管程敬微做不做手脚,漆油这种东西本身就有一定几率造成过敏反应,当地人应该很清楚吧?
程敬微说道:我遮掩了一下漆油的味道,漆油本身没有生漆味道那么重。
程敬微心思缜密,在动手之前就想好了所有的可能性,他要报仇是没错,但也不打算把自己给填进去。
骆时行歪头看着程敬微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漆油给他的?
但凡被人看到,程敬微必然会被怀疑,哪怕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过了这么久那些人肯定要找来,魏思温也不会不知道。
程敬微解释说道:他这个人有个习惯,经常会来林子采集一些菌子,而且十分有规律,你上次碰到他就是因为这个。
骆时行深深看了他一眼,果然程敬微是早有预谋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路线都给摸清楚了的。
果然,那个人欺负程敬微不是一次两次,所以程敬微才会注意到这一点吧?
不过很快骆时行又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不对啊,那他是怎么会痛快收下?
首先可以确定对方不是抢走的,如果是抢走那么程敬微肯定会受伤,其次,他跟程敬微还没起冲突,甚至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就让人很奇怪了。
要说他跟程敬微化干戈为玉帛,骆时行也是不信的,在霸凌者有绝对优势的时候凭什么跟你和解呢?
程敬微听了之后顿了顿,犹豫地看了一眼骆时行才说道:我就是找了个借口。
骆时行从来没见过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程敬微说话总是逻辑在线,会这样说明他自己都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