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县令倒也不是真的非要亲近骆时行,只是想要围观一下少年县令而已。

    十四岁的县令啊,古往今来有能有多少?岭南倒也有少年族长,但他们这里跟中原不同,据说中原那里二十岁的县令都能称得上年少有为。

    反正就是中原人外加年纪小,给骆时行镀上了一层光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一下这位到底是凭什么当上县令的。

    骆时行虽然不太喜欢无效社交,但该周旋的时候也不含糊,他虽然长相清冷,但说话却十分圆滑,别人说什么他都能顺着说下去,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透露自己的情况。

    倒也不是说他在骗人,只是把话题给转开还不让人发现而已。

    众人说了许久,一直到晚上用餐之时都没试探出骆时行的深浅。

    不太聪明的县令只觉得这位少年郎反而没有汉人官员身上那股常见的傲气,聪明一点的县令却是知道这位能当上县令恐怕还真有两把刷子。

    等到了用餐时间,骆时行几乎是推了所有人的邀约,十分客气说道:今日赶路一天已是十分疲惫,接下来小可还要在此停留几日,到时再聚也不迟,还请诸位见谅。

    他都这么说了,人家也是的确刚到驿馆,所以就算再想继续聊天也只能放人离开。

    而骆时行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直接就瘫在了床上,宛若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程敬微看他人前人后一秒变脸不由得笑道:怎么了?

    骆时行气若游丝说道:好~累~啊~

    说实话,他之前赶路都没觉得特别累,但是跟这些县令交流是真的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累心。

    程敬微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脸说道:觉得累不理会也就是了,本来也没什么交集。

    如果在中原邻县之间可能还需要配合一下,在这个地方所谓的邻县交界处可能就是深山老林,彼此之间交流通信非常少,也不用担心说错话得罪人,得罪了又怎么样呢?等事情结束大家回去,说不定连下次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骆时行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半闭着眼睛说道:刘刺史在这里说不定安排了人,不能让他觉得我跋扈吧?

    程敬微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跋扈?你哪儿用得上这样的词?

    连小猞猁这样的人都能算得上跋扈的话,天下间也没有几个人不跋扈了。

    骆时行没说话,本来他想起来赶紧吃点东西洗漱睡觉的,结果身体跟脑子不太配合,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就趴在那里不再动。

    程敬微正好看到他在床上打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道:累了?我帮你按一按。

    骆时行懒洋洋的回道:好啊。

    在累的时候有人帮忙按摩,感觉不要太舒爽。

    只不过,无论是程敬微还是骆时行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