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松芒布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后悔还是愤怒亦或是遗憾?

    好像都没有,他叹了口气说道:来几个人,随我回逻些城。

    至于其他士兵,随便吧,他们想打也好,不打也罢。

    此时的逻些城已经不再城门紧闭,毕竟围城已经解开,战场距离逻些城虽然近,但还有其他三个城门可以走,大家都需要外出继续生活,哪怕城外炮火连天。

    都松芒布吉带着人一路回到了逻些,此时的逻些城内颇有些群龙无首的意味,他一直到王宫竟然都没受到什么阻拦,而此时的王宫甚至没有什么守卫。

    因为骆时行把人都给带走了,而原本的守卫早就不知去向。

    都松芒布吉进入王宫之后坐在他的御座上,让人去寻找他家眷的下落,发现骆时行竟然只是将他的家眷全部幽禁在一处宫殿之内,并没有为难,甚至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后妃被放出来之后带着他的孩子过来跟他哭诉,而都松芒布吉却只是拿着一枚酒盏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他在等。

    等一个人。

    好在那个人也没让他失望,等到太阳西斜,他等的人踏着夕阳洒落的余晖进入了大殿。

    骆时行是和程敬微一同过来的,他难得腰间佩剑,一身戎装打扮。

    都松芒布吉认真打量了这两个人一番,最后也只是似叹似悲说道:没想到,我竟然败在了两个少年郎手上。

    骆时行平静说道:算不得少年。

    他们两个都二十多了,还少年呢?难不成您老人家也觉得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都松芒布吉没跟他纠结这个,他起身绕开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后妃和儿女,端着酒盏一步一步走到骆时行面前,将酒盏递了过去。

    他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骆时行。

    骆时行沉默了一瞬,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都松芒布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骆时行说道:没必要,跟我同归于尽有什么意义?

    都松芒布吉忽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他的鼻子就流出了鲜血,他却仿佛未曾察觉一样,摇摇晃晃地又走回去坐到了御座之上。

    他看着骆时行问道:我现在就算是死了,也是吐蕃赞普,对不对?

    骆时行应道:是。

    都松芒布吉点头,此时的他已经不仅仅是流鼻血,可以称得上是七窍流血,甚至已经开始吐血。

    他最后俯趴在扶手上定定看着骆时行说道:要是要是吐蕃也有如你一般的人才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