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第一次帮她洗澡,叶秋风却一点羞意都没表现出来,只任由着她的动作。
也好,夫妻,有甚好羞的。
待她坐进水里,花暮雨又冲去外殿一趟,吩咐郎将速速去买或做一副木拐杖来,以后陪她练走路,好生照料她。
叶秋风浑身都是伤疤,可自己却不知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不禁又心疼难受到磅礴落泪。
“别哭了,看着心疼。”叶秋风又如在梦境中那般清冷,虽脸上挂着微笑。
花暮雨瞥着她,幽怨、责怪、难受、心疼,无数种情绪混杂其间。
看着她,除了想哭,还是想哭,因为心里太难受。
叶秋风已不太习惯被直勾勾直视,被看了不多久,便又别过脸去,她已被自卑充斥多年,偶尔自卑消散,也是因想起“喜欢”二字,心境反复于自卑和“喜欢”之间。
“叶秋风,转过来,别回避我,我说了,我不怕看到,不仅不怕,还很喜欢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我已经学会说出心里话了,是你教的,你回来了,我的心病就治好了,从小到大,只有你能治好我的心病,只有你能逗我笑,逗我发自内心的笑,别避着我,我会伤心。”
叶秋风默默滴下几滴泪珠,但仍没转过脸来,仍垂着头。
花暮雨擦拭两下手上的水,便站在桶边自褪外袍。
“你、你做甚?”叶秋风疑惑。
“一起洗。”
“这……”
叶秋风还在结巴,花暮雨已坦诚入水。
并径直跪坐到她腿上,强制与她面对面,且贴的很近,近到凌乱炽热的呼吸都在互扑脸庞。
叶秋风仍侧着脸,将右脸藏起。
如此近距离去看叶秋风的侧脸,她左脸也有些细微的伤痕,脖子上也有。
捏起她的右手,花暮雨知道她的右手、于多年前被刺穿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去看,这一看才看到,竟有两处刺穿伤痕。
“为何是两记刺穿伤,除了处州那次,另一次又是缘何受的伤。”花暮雨攥着她的手,一边凝视一边问道。
叶秋风不想再惹她哭了,于是轻轻摇摇头。
若非曾用右手帮杏儿抵挡飞刃,那天王宫被放火围困,刺客以飞刃行刺花暮雨时,她也不会选择用后背去抵挡。
她怕用手挡不住,于是选择用后背。
“没话跟我说?”花暮雨抬手揽住她后背,双手于她后背,往上紧搂住她的肩膀,脸贴在她肩膀处,持续抬眸去看叶秋风的侧脸。
“还是不太能说话。”叶秋风抬起手,用手臂紧抱住花暮雨,将她紧搂于自己不再厚实的怀中。
以前,花暮雨的身躯没有她热,现在,因自己的身躯太冷,显得她的身躯更温热些,这温热让她心起贪恋,想永远都能抱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