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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年岁相仿,生平境遇倒是挺像,只是选择不一样,”柴世荣用平语,闲聊般来回踱步,语气轻松:

    “阿父被逼谋反篡位后,得了江山,却失了爱妻及众子嗣,也就是我的养母,而我的爱妻,以及尚在襁褓的长子、次子,也遭诛杀。”

    说到这,柴世荣忍不住般随意坐在荒石上,发出噫噫的痛哭声,哭声那个难听,却怪叫人心疼。

    “嗯……节哀。”叶秋风不痛不痒一声,默默揩了一下眼眶,四年不见都煎熬到满头银丝,更无法想象真的生离死别。

    他的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片刻便如未曾悲伤过般,站直英姿挺拔的身躯:

    “要养百姓,而中原盐贵,所以想拿下东蜀,诛杀武平镇的王逵,他早已有所预料,岁贡前便将节度使之位,留后给他的将领周行逢,如今我的重点仍是契丹,趁契丹惊慌失措、军心大乱,一鼓作气胜于不费一兵一卒的威慑为上策。”

    [藩属国的下一级是藩镇,最高首领叫节度使,留后就是将位置留给指定者继承。]

    “中原仅四州富产盐,蜀地的荣州(自贡)、却被武平镇割据,晋地汾州(运城)、被北汉国割据,江南的扬州、江北的楚州(盐城),被吴国占据。”

    “原来陛下是在为养百姓而战,”叶秋风附和一声,提到楚州,不免想多话一句:

    “臣原籍楚州,若早年阿父未从戎,若陛下尽得江北,臣也算是周国人了?”

    柴世荣以鼻息轻笑:“不急,十年后,你定会是周国人,如若不是,那便成王败寇,”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养百姓,必尽取江北,但无须我亲征。”

    “还有,养百姓,需要铜,早年家境贫寒,我也曾从商以补贴家用,你常年出海,可知如何取铜?”

    叶秋风点点头:

    “新罗铜矿多,却提炼乏术,以典籍、糖、布匹、茶、中原衣袍、首饰等以物换物,可得不少矿产。”

    “东瀛银更多,铜也不少,流通的也是铜钱,以草药、香料、文房用具、典籍、瓷器、铁器用具、布匹等,可直接换来冶炼后的铜,东瀛人更擅长习去中原技术和文化。”

    “渤海国融入华夷秩序已久,已与中原无太大差异,除缺布帛外,更注重学我中原之文化技术,且也缺铜,还需我中原输送,但有金子,当地主要以兽皮、山间野货、奴口等作‘货币’。”

    “中南半岛的孔雀石、蓝石、赤石,就是铜矿,南洋群岛的苏门答腊铜矿也多,但这两地更加落后,只能以物换矿石,多是三分矿或五分矿。”

    “嗯,”柴世荣转头看向从头到尾没说话的冯可道:

    “记下了么?”

    冯可道点点头:“记下了。”

    “倒是挺大方。”柴世荣看向叶秋风,想叫她摘下假面瞧瞧,终是作罢。

    “养百姓,自然要大方。”叶秋风淡淡一声。

    “下回见,应是十年后了,等密诏吧,也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