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有话,袭安就是再傻也听出来了。平平过的似乎并不好,她心里涩的难受,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正是谁也怨不得,要怨也没处去怨——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哪怕再难,也得咬着牙闷头走下去。
袭安辗转反侧,四月的夜晚带着湿气的凉,她只觉得被子粘答答的,用力抓下去便如陷进了一堆湿的棉花,重的仿佛要拖死人。她把被子全都蹬到床下,又冷的慌。那冷没有削肤裁骨,它只是一点一点的透进身体里,再从胸腔蔓延至全身,不知不觉就僵硬了,动都不能动。
她想象着自己已经死了,直挺挺躺在床上,那么谁会来哭一哭……想着想着,浓浓的绝望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隔天上午的时候便接到袭平打来的电话,他让她过去吃饭,报了地址,又说季先生也去的,袭安可以坐他的顺风车。袭安仔细确认了地址,言辞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袭平没再说什么,只嘱咐路上小心就挂了电话。
袭安换了衣服,明媚的晴天碧,染了大朵嫣红的牡丹,整个人如一枝出水的莲,妩媚中又带着丝丝的清。她才过了门房,就有伙计追出来,把一个信封交到她手上。
“赵小姐,才有人送来的,我还想着给您送过去。”
信封里有东西在滚动,硬硬的呈环状。她来回看了看,就地撕了口子,小心的往下倒。血红的光幽幽映红了她的掌心。
那是血月红宝石。
薄薄一页纸,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甚好,勿念。”
袭安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听到近处传来车子的声音,抬头便见清瑞正开车门,露出一截雪般的小腿。
她忙把戒指连带着信纸信封混乱的塞进手袋里,朝清瑞的方向迎过去。清瑞下了车,看到她,只是淡淡点了下头,便越过她,头也不回的进了门。
袭安僵直着背,很缓慢的,才迈出了朝前的第一步。莫妮卡的戒指隔着手袋,重重灼在她心尖,刺痛感来的这样真实和无奈。
【41】
季泽宇和蒋先生有事没能来,餐桌上只有袭安和袭平两个,袭安让白副官也坐下一起吃,他坚决的拒绝。袭平倒是安之若素,只是吃不多,袭安见他没动几口就停下了,也不知道该讲什么,嘴里的菜如同蜡一般难嚼。两人很少交谈,到后来袭平给自己和她各倒了一杯酒,稍碰了碰杯就一饮而尽。他还想再倒,被白副官挡下了:“少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