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这样强硬的人物,身上竟也是软的,和那些平常女孩子一般无二……
顾清影说:“是与否都不重要,不要做分外之事。我有的是法子要你的命。”
心底酸涩翻天覆地涌上来,这短短几句话,江琬婉听上去却似一刀刀在心上凌迟。
泪氤氲到眼角,她不敢抽泣出来。
戏子就是戏子,玩乐就是玩乐。
她轻轻说:“三小姐可以要我的命……”
本就是你救下的,你拿了去,也无妨……
“别说了。”顾清影说,“今天太累了,给我抱一会儿。”
江琬婉只得强忍下委屈:“……好。”
怀里是一片柔软。
顾清影忽然很渴望触碰。像久旱后的干渴,不仅仅是泉水能解决的,更要水做的人。
女孩的确和向兴没有半点关系。毕竟在戏楼养大的女孩子,她知根知底。
可是想长久带在身边的人,不提个醒,头上不悬着点嫌疑,江琬婉如何能时刻战战兢兢地走呢。
水是温的,皮肤也是,分分寸寸缠在一起,却让人不理智。
在更衣室是顾清影的失控,如今这个拥抱也是。
她已经许久不曾毫无情.欲地想要抱着一个人、仅仅是贪图一份触碰。
“今下午,我已经处置过何叔了。”
打了顿板子,打到奄奄一息丢到果园去,专派了两个小厮守着他,此生再掀不起风浪。
何叙身上、眼里皆是一片猩红:“我是老爷子的人,三小姐私下处置我,就不怕……”
顾清影笑里有决然:“你是他的人,却也是他的仆人,你猜他会选不忠心的仆人,还是女儿?”
见将人激怒,何叙肠子都悔青了。和三小姐绝对不能硬碰硬,否则往往落不下什么好下场:“我和向少爷不熟……”
“不熟?那我去什么地儿,是谁给他通风报信?那昨儿夜里,是谁来替他偷我书房的账单?”顾清影冷笑,“不必藏了,你为谁办过什么事,真以为我是如今才晓得么?”
何叙脸色一变。谁知是百口莫辩,只等他自投罗网。
他慌不择路:“我只是听向少爷吩咐,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
顾清影再一次打断:“谁说他要害我了?”
这只油盐不进的小狐狸啊。
何叙噎了噎,一时惶恐,最不该说的那番话,就以这种不经意的方式说出口:“三小姐,当年二小姐的事,我也是说过好话的,看在这份上,您放过我一次吧。”
顾清影脸色彻底沉下来。
她一向擅厮磨,将人磨得耐心耗尽,丑态尽出才好,她便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
可这次她半句弯子也没绕:“何叙,我不会杀了你的。但是从今往后,不要让我听见你再提二姐。”
那眼神是刀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何叙就这么被扔到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