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有了玩具,只看着眼前的东西,便不怕了。
再后来,顾明河死了,所有的遗物玩具都被下人扔出去,就连“顾明河”这三个字,都成为顾家决不能提的禁言。
“三小姐……”
大抵是睡出来的心有灵犀,江琬婉看着顾清影一瞬间的哀楚,心猛地抽疼了一下。
她伸手,去找顾三小姐的腰。
“不要走了,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
天还未亮,江琬婉迷迷糊糊醒过来,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丫鬟给她打水洗过澡,昨夜留下的酸疼稍微缓和一些。
顾清影特意叫人腾出一间厢房来当教室。
吃完早饭,丫鬟带着江琬婉到厢房,她推门,意外地看到那人。
三小姐靠在一把藤椅上,摊开的小报盖过了脸,她听到动静,把报纸拉下来,露出脸。
清晨未施粉黛,有一种天然的美感。
“早。”
江琬婉试探地问:“三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怎么可能睡好,顾清影半夜醒过来,低头看到身上四仰八叉还抱着自己不放的江琬婉,皱起眉头。
留下已是破戒。
她出了厢房却再难眠,恰巧小厮早晨送来花边小报,搬了把藤椅,看一遍也就睡过去了。
她扯谎:“很好。”
“三小姐也在这里吗?”江琬婉指上课。
“嗯。”顾清影浅伸了伸懒腰,“也闲来无事了,旁听两句。”
江琬婉哭笑不得,有些感动。
明明是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会出事,还要说得那样漫不经心。
顾清影找的女教书先生叫冯夏,是留洋认识的。那时她写了篇英文文章在学校,有几个追捧者,冯夏是其中之一。
江琬婉端端正正坐好,等先生来。
腰还是有些痛,她略带哀怨地瞧顾清影。
冯夏推门进来,看到顾清影懒散靠在藤椅上,笑了笑:“顾三小姐,还是那么漂亮。”
江琬婉打量着这位先生,标准的长袍马褂,头发是短的,不是现在流行的麻花辫学生装打扮,乍一看倒像个男先生。
她不是迂腐之人,晓得装扮自由,只是心里惊叹一声。
“嗯,”顾清影回笑,不过带了点疏离,“劳烦你了。”
江琬婉规规矩矩喊:“冯先生好。”
......
冯夏教得不赖,加上江琬婉头脑灵活,一节课下来,算是穿针引线,开了个头。
顾清影道谢,叫丫鬟送冯夏出去。
“三小姐,我表现得还好吗?”
左右屋里也没旁人了,江琬婉眨眨眼睛,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