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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母的后事是谢燃跟着一起操办的,从选墓地,到火化出殡,谢燃忙前忙后。

    白事办得简单,姜母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白事请吃饭就直接在疗养院的食堂办了。请的人也是食堂的叔叔阿姨、张志也来了,至于马钰,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张志喝大了,抱着凳子痛哭流涕,他念叨这自己是个losser。也确实奇怪,张志那样的人都会难过。

    饭吃到一半,姜蕴才发现阿黄和看门大爷都没来。

    他问李叔:“阿黄和。”认识这么久,他居然都不知道看门大爷姓什么,有些过分。

    “老曹和阿黄走了。”李叔闷头喝了口酒。

    姜蕴愕然,“怎么会?”

    “阿黄贪吃,吃了院里的死老鼠,没了。”李叔抹了把脸,“那天夜里下大雨,老曹去找阿黄,脚一滑,头花坛边上,走了。”

    那天正是十月一号,下了暴雨。

    阿黄是在前一天就走的,他送走了姜蕴以后,就没了。

    姜蕴想或许正是因为预料到了死亡,所以阿黄才恋恋不舍地蹲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阿黄啊,再也没有一只喜欢吃包子的狗围着他转了。

    还有看门的曹大爷,原来他从来都不知道看门大爷姓曹,名叫曹斌。

    他再也不能喝到曹大爷泡的“隔夜茶”了,他还没来得及和他学怎么泡茶,他就已经走了。

    李叔眼眶通红,“老曹啊,最喜欢来诓骗我的茶了,我最爱的西湖龙井都给他骗去了,他也硬是没让我赢一局象棋。”

    李叔和曹大爷认识的时间其实是最长的,他也是最了解曹大爷的。

    他说:曹大爷以前是厂里下岗的工人,当年因为厂里的机器突然坏了,曹大爷的对象被卷了进去,人都成肉泥了。曹大爷找厂里讨个说法,但厂里的负责人借着整顿工厂的由头把他开了,还把找人把他打了一顿,他险些被打死。他的耳朵也是在那时候出了问题的。

    他去找了相关部门,但没有人管,他甚至连人的面都没见到,他就被赶出来了。那几年,乱得很。

    之后,曹大爷拿着所有的积蓄几经辗转告到的北江市总局,上头派人来查,才还给了他一个公道。

    那时候,曹大爷很穷,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路费上,等到厂里负责人被收监的时,他已经身无分文了。

    再后来,他就来疗养院当看门的了,这一当就是二十多年。

    以前还只有老院区,那时啊,曹大爷可以说是香饽饽,食堂的大妈都给他介绍闺女,但他以耳朵不好使为由,都给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