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页(2 / 2)

    店员要求他们买下来, 五千八百九十九块钱的裙子, 他们那时候已经没钱了,哪儿买得起。

    意识到闯祸的姜母想跑,可哪儿跑得掉啊, 被人店员拖着手拖回来了, 样子闹得很难看。

    外婆做了一辈子的体面人, 怎么愿意让人在被后指指点点。于是,她心一横,出门去了当店。

    当店在商场外,穿过两条巷子,在通港巷的最里面。

    老旧的门面,柜台很高,得有个一米四五,外婆站在柜台前,得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店员。

    外婆把她手上的翡翠镯子一拖,置在柜台上。

    店员拿起翠色的镯子凑在眼前反复看了看,脸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5000。”

    “少了。”外婆眉头皱了皱,即使看向比她快高出半个人的店员时,也没有表现出怯懦的感觉。

    店员瘪嘴,挑了挑眉,“5500,不能再多了,再多不要了。”

    “行。”外婆回得干脆。

    这翡翠镯子当然不止五千五,但没办法,缺钱,只能贱卖。

    外婆是从来没来过当店的,她这一生活得并不安稳,甚至有几次都快饿死了,可她从未想过要变卖东西。来当店当东西,总给人一种不平等的感觉,不然为什么当店的柜台那么高。

    你来当东西都得仰视店员,店员低头看你,看的是低人一等的你,这才好压价。

    店员高高兴兴地和外婆签了契,然后从柜台里数了五千五递给外婆。边沾口水边数钱的时候,那人的大金牙格外的凉眼,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外婆把衣服的钱付了,以老祖母给她的唯一的嫁妆为代价。

    外婆说的还是那句话:你妈是因为我们没念成书的,她现在这样有我们一半的责任。

    没让姜母继续念书,成了外婆一生的遗憾。

    或许曾几何时,外婆会想这镯子要是当得再早些就好了,但她总会想把她妈妈留给她的东西再留给她的女儿。

    很多观念都是不相通的。

    “这丁香花是阿蕴你做的?”谢燃的话把姜蕴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姜蕴掀起眼皮,看见了谢燃手里拿着的相框。相框里的丁香花被保存得很好,颜色依旧,味道也还在。

    “嗯。”姜蕴说:“我妈睡眠不好,丁香花助眠。”

    “做得好好看,”谢燃真诚地赞扬着,“和阿蕴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