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巡视了一圈,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昭凝那丫头,不免又问:“昭凝郡主今日不在么?”
秦离:“郡主今日身体抱恙,已经差人来过了。”
太后哦了一声,不再问及其他,听着他们正常上课,期间看见皇帝目光时不时往一旁瞥过,太后顺着目光看见窗边坐着一女子,遂低声问身旁的人:“那是哪家大人的闺女?”
春景姑姑顺着太后的目光看过去,躬身俯耳说:“太后,是宁远侯的嫡女。”
“宁远侯嫡女……都这么大了,出落的倒是标致。哀家记得那会随她母亲进宫,哀家还抱了她一下,谁知竟尿在了哀家身上,呵呵。”太后回想起前尘往事,敛起眉眼笑道。她目光在他二人身上又瞟了瞟,不过三五个来回,就看出里面门道儿来了。
她那单纯的皇儿大概是看中了这沈丫头,忽然也就明白了昨日昭凝那丫头怎么就突然闷闷不乐出了宫,原道是如此。
正想着,秦相国要大家做文章,点名了霍青钟,问道:“礼记曾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皇上可有何想法?”
霍青钟瞥了眼她那坐在一旁的亲娘,有些忐忑,她亲娘一向就不怎么待见她,每回见着都是严厉训诫,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要看她上课。
整个学堂内鸦雀无声,霍青钟咽了咽喉头,这句话她倒是听过,于是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就是要先修炼自身品德,然后娶一个贤妻,生一堆娃娃,然后才能治理国家,最后平天下。”
霍青钟觉得她讲得颇为不错,甚是自信。
秦相国点了点头,“解释的不错,那皇上有没有别的见解呢?”
“别的见解?”霍青钟忽然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沈蕴,见她愣愣坐着,目光恍惚一直盯着窗外的柳条,遂开口:“其实也不一定要按古人说得去做,修身齐家本就是互相成就的,为何不能寻一个心爱之人,与她相守一生,期间也未必不可修身养性,至于治国平天下,更没有先后的道理,都是相互影响,相互成就的。”
秦离笑了笑,说道:“见解独到,虽与古人相悖,但胜在新颖。”
太后听了霍青钟的话,也忽然愣怔了片刻,没有说什么,随后就在春景姑姑搀扶下,出了学堂。
春和搀着太后,一面走一面说:“皇上天资聪颖,日渐精益,将来一定是位好皇帝,太后这下可放心了。”
太后笑笑,缓声道:“学识不是第一位的,他胜在心地品性纯良,和那些人不同,一个个斗得头破血流,连亲兄弟也算计地你死我活,眼下学堂也不必严厉看着了,他每日上下朝也够累的了,再说他正年轻,封后纳妃,绵延子嗣才是大事。”
春和点头说:“是,太后说的是,只是郡主和皇上似乎走不到一块儿去,每回郡主都是哭着鼻子出的宫……”
“昭凝这丫头也是被哀家惯坏了,婚姻大事,岂能如此意气用事,皇帝不喜欢她,她就一气索性连课也不上来,如此渐行渐远,哀家还怎么替她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