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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着最后一博,若是成功了,便仍旧能达到他最初想要的那种结果——让父皇分不出孰是孰非来。

    若是失败了,这后果,自然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决定行险一搏,便要承担可能得到的失败的后果,他的心里早有准备。但是有准备,却并不代表他一定能甘心接受。不是还没到未央宫呢么?只要一刻没到御书房,他就有想出应对之法的机会。

    现如今,老三那边是不重要的,那工匠那边也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周广仁那边。如果周广仁已经向父皇招供了,说是他派了他们去杀那工匠,那么,一切都完了;如果周广仁没说……

    他只辩解说,他知道老三要以那工匠来害他,因而心内好生烦闷。恰好周广仁来找他禀报府里新一年的防卫部署,见他愁眉不展的,问了起来,他便与周广仁闲聊了一番。周广仁因感念他多年来的信任提拔,便想要为他解决了这难题。

    如此一来,不管父皇信不信,总算能推诿一些。

    毕竟老三那边,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工匠并未受到他的指使,不是么?

    至于织星……

    张福海说,他们派去的人,看到程大志背着一个穿成宸王府家丁模样的人进了王府,但那人身子纤细,看起来像是个女人似的。应该就是织星了。显然织星已经被他们给抓去了。如若不然,他们也带不回这个工匠。

    可老三的手中有了织星,却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谁能证明织星是他的人?

    哦,你今天随便从哪里找了一个女人来,就说是我的影卫,我明天也再早出一个女人来,还说是你派到我身边的刺客呢!不过就是诬陷人么,你会我也会。

    所以……到了御书房之后,看情形而定。

    若是周广仁已经招认了,他什么也别说了,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认错儿。若是周广仁还没招供,这一番应对说出来,先扰乱父皇的判断再说。

    就算父皇的心里头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没有有力的证据反驳、不能证明他说的是假的,如何给他定罪?

    他现在想要的,已经不是父皇对他的信任,而是只要父皇没有理由处置他就好。

    父皇的信任……呵呵,有用么?

    父皇认为他“忠孝”也好,认为他“奸邪”也罢,只要找不到理由废他就行,他都不在意。

    反正父皇生性凉薄,一个为了皇位,连自己的父兄都不顾的人,如何能顾及他的儿子?

    在父皇心里,只有皇权、只有那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只有这一点,最像父皇。

    自古胜者坐拥天下,史书永远是胜者写的。都说功过任由后人评说,可是一朝坐上皇位,得到的,就一定是百世尊荣,没人敢说什么,也没人有能说什么的依据。

    想好了应对之法,随着马车的颠簸,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儿。到得未央宫北宫门外,天色已是暗得厉害。夜空无星无月,怕是要有一场大雪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