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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福原本还是害怕的,但说着说着,也就随着自己嘴里的话,变成了闲聊,不那么怕了。竟然和皇上啰嗦起了他自己的看法儿来:“哎……反正大人们的事情,小的们也不懂,就是老爷吩咐工头儿怎么做,柴工头儿就吩咐我们怎么做。可是现下,参与施工的几个好兄弟都死了……”

    “说起来,我们几个是张老爷家里最得力的长工,有什么事儿,有时候老爷也和我们说。但这事儿,老爷却只是吩咐了柴工头儿一个,让柴工头儿领着我们干。有时候一起吃酒,老柴也会透漏几句,说是,老爷攀上了大贵人,日后要是做了京官儿啊,或许还会带着我们一起去京都城呢,让我们跟着老爷好好干……”

    “我们是一心孝敬老爷,老爷让我们搬家我们就搬家,我是一个光棍儿,因为没银子又好酒,三十好几了还没娶上媳妇儿,搬家倒也没什么。但是其他人,拖家带口的一起办,可麻烦着呢。好在老爷对我们也不错,银钱倒也没少给我们。只是不知怎的,有人来害我们,他却不管。若非是有位年轻的大老爷救了我和老陈,我也死了……可是在路上,老陈被一个臭娘们儿给杀死了……”

    “咳……”宸王听他说得太多了,估计再说下去,父皇也没心思处理太子的事儿了,只想着要把这聒噪的工匠给拖出去杀头了事。

    因而轻咳了一声儿,声音虚弱地提醒道:“皇上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别说一些家长里短的……”

    不是装虚弱,而是真的没有力气。

    刚刚薛太医说,这一剑很危险,只距离他的心口三寸,哪怕再偏移一些,他的命就没了。

    父皇听后眉头紧锁,十分担忧。这也正是他要达到的效果。这一伤口在哪儿,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若非弄得严重一些,怎会让父皇对这当街行刺一事重视起来?

    只要不死,一点儿苦头他还是吃得住的。原本还好,只是疼了一些,男子汉大丈夫的,什么不能忍?可是薛太医给他处理了伤口,上了药之后,这药渗入皮肉之中,弄得整个胸膛都火烧一般的疼。

    薛太医也说了,没办法,距离心口太近,为防伤口腐坏波及到心窍,只能用一些强效的药,让伤口好得快一些。但这药有个坏处,就是——疼。

    疼一些他是不怕的,就是别落下什么后遗的病症才好,所以也就吩咐了薛太医放心诊治。

    当然,也不是说,现在的疼他忍不了。只是不想忍,随着身体的感受来罢了。

    皇上看到宸王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不免皱眉问薛太医:“怎么搞的?朕看老三进来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怎么被你诊治一番,反而脸色这般难看?”

    薛太医忙施礼道:“陛下恕罪,微臣刚刚已经说了,用的是一剂猛药。而且这伤口距离心口处太近了,其实宸王殿下受伤之后,身上就已经是疼痛难忍了,光是剑气的波及,就已经震到了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