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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显然也没料到太后会来,脚步明显停了一下。又独自往前走了几步,好像平复了心绪似的,停下来,回身等着容菀汐。边吩咐李忠贵:“迎太后到屋里坐。” 李忠贵应了一声儿,一路快跑去后院儿,说了陛下和娘娘很快便到,让太后先进屋里坐会儿。

    太后环顾了一眼这夜里的漪澜宫……即便是从外头看来,也是与之前全然不同了。

    一朝去、一朝来,但这未央宫里,不拘哪一朝,始终都是钩心斗角,片刻不得停息。

    太后随着李忠贵的引路进了漪澜宫正殿,直接坐在主位上,并未细看这已经与她所在之时全然不同的陌生宫室,只是静等着皇上和容菀汐过来。

    若换做平时,在皇上也在的时候,她到容菀汐宫里来,是断不会直接坐在主位上的,怎样也要避着皇上些。但今日不同,今日她明摆着是过来插手后宫之事,便没必要客气什么了。也要让宸儿知道,今日她的插手,是无可商量的。

    太后刚坐定不多时,皇上和容菀汐便进了屋。齐齐给太后施礼问安,静等着太后的话。

    “皇上无需多礼,起吧。”太后道。

    太后没说让容菀汐起身,容菀汐便只能拘礼跪着。皇上知道太后定然是为了蓬莱殿中薄馨兰的事儿而来,犹豫了一下,并未随手拉容菀汐起来。若他在一开是的时候就这般明着护着菀汐,少不了要惹恼了母后。此时未见母后什么意图,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哀家听说,蓬莱殿里出了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太后完全忽略了容菀汐的存在,继续问皇上。

    “母后放心,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馨兰身子不舒服、又加上吃不惯宴上的食物,一时干呕不止。儿子已经派太医去瞧了,太医也说了,修养几个时辰便可,并无大碍。”

    太后冷哼一声,道:“你不必隐瞒,哀家刚从蓬莱殿过来,那边薄氏是个什么情况,哀家已经问清楚了。先且不说薄氏……皇上,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能让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你把兴儿随便扔给一个小太监照顾,孩子急得哇哇直哭,哀家看着都心疼。你这个做父亲的,怎的就能如此狠心?到底是哪个妖精迷惑得你,让你连人之根本都忘了!”

    “母后息怒……”皇上忙施礼道,“都是儿子的疏忽,儿子这就派云裳去接了兴儿过来。”

    “不必了……”太后道,“哀家已经命人将兴儿接回了慈宁宫……如若不然,怕是你的儿子被人害死了,你都不放在心上,连把那毒妇揪出来的狠心都没有。”

    “劳烦母后费心。”皇上只得如此说了一句。明摆着,母后所说的这个“毒妇”就是菀汐,如果他再和母后争论下去,只怕母后会直接把话绕到菀汐这边来。当然,就算他直接把话敷衍过去,母后今天也不会轻易放过菀汐,只不过是明里和暗里的区别罢了。

    “毕竟是哀家自己的亲孙子,有什么可劳烦的?他的父亲不管他的生死,若他的祖母也不管,这孩子得多可怜呢。”太后道。

    皇上听着,却是不再言语,做起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