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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他的一味容忍所酿成的后果。不和她挑明,心里的怒气却还在,总要撒出来不是?这些怒气一点点的积累,在某一个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便毫不客气地发了出来,以一种他认为十分合理的方式。

    可这怎么可能是合理的呢?他用他所以为的,来断定这一切,使得这一切本身就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

    心是真的、情是真的,可就是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容菀汐很像要冲出去和他解释,可是她已经冲不出去了。在她发现自己陷入牢笼中之时,解释之心,也便随之没了。

    此时容菀汐觉得,外头纵然漆黑风大暴雨将至,但外面的天地,却也总比她所处于的这片天地,要好得多。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夜,谁的心里都不安生。

    慈安宫里,太后已经很疲惫了,可是却并未睡意。芳菲在梳妆台前为太后卸下满头珠翠,看着铜镜中的人,太后不由得叹了一声儿。

    铜镜中的人,容颜未老,然而这世上,却已经再没了她可以为之而容的人。

    先帝去得太早,以至于她在如此年纪,便已经成了这后宫里的一个老朽。上一朝,这未央宫里的争、未央宫里斗,都因先帝的离去戛然而止,而这一朝的,在此刻,却刚刚开始。

    宸儿毕竟江山万载,所以这一朝的这些女人们,有的争、有的斗呢。

    “太后可是在仇如何断今日之案?”芳菲问道。

    太后又叹了一声儿, 道:“这三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儿啊。”

    “但娘娘们的这些伎俩,终究是逃不过太后的法眼去的。”芳菲道。

    太后一笑,问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你觉得那行凶之人和下毒之人,究竟是谁呢?”

    “奴婢愚钝,却也愿意猜测一二……若说得不对,太后便当笑话听了,可别洗笑话奴婢啊。”芳菲笑道。

    太后道:“你只管大胆说便是,哀家并不觉得你说出来的会是笑话。至少要比他们做的事漂亮得多。”

    芳菲道了声“是“,便分析道:“奴婢以为,杀死夏果的人,和下毒的人,未必是一个……夏果活着,碍着谁的眼了呢?碍着了谁,自然就是谁弄死的。至于那下毒之人……奴婢说不准。总觉得冬雪沉稳城府深,但知秋,的确不是那种颇有城府之人……”

    “且若以聪明来说,以皇后娘娘之智,纵然有心害薄妃,却也不会在蓬莱殿上吧?怎会把事情弄得这么大呢?所以这事情若是皇后娘娘做的,便是一件大蠢事。但这件事情若是薄妃娘娘做的,可就是一件精极、妙极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