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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早膳,又急匆匆地赶去上朝,也没有与她说多余的,不似从前那般绵绵留恋。

    宫里是不允许烧纸钱的,但内务府却会提前准备出一些上坟用的纸钱来,免得主子们要用之时抓了慌。皇上走后不久,一早儿内务府便将贴着破厄符的一个麻袋子送到了漪澜宫里,看来是皇上吩咐好的。

    看着这些纸钱,初夏不免又是鼻子一酸。容菀汐在屋里给知秋收拾了几件她平日里最爱穿的衣裳,不多时,御膳房又送来了几样知秋平日里爱吃的糕点。这是昨儿皇上问她的,因着是给知秋,她要的也痛快,把能想到的知秋喜欢吃的,都说了出来。

    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本以为还要等好久皇上才回,却不想皇上今日回的这样早。在漪澜宫里换了便袍,刚换好,内务府派来的马车便已经到了漪澜宫的宫门口儿。可见一应时辰,皇上都算得得当。

    容菀汐心内感念,嘴上便也不藏着掖着。出门儿之前,给皇上轻施一礼,道:“多谢陛下。”

    “走吧。”皇上见不得容菀汐和他这样疏忽,一摆手便出了屋儿。

    容菀汐紧跟着皇上上了马车,到潜邸门前,卓酒也跟了上来。一路寂静无言,到了松山山顶的新坟上,却仍旧安静。只是有条不紊地摆了贡品、烧了纸钱和衣物。除了初夏和卓酒默默垂泪之时偶有的几个抽泣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容菀汐的眼泪,始终含在眼睛里,不曾流下。

    眼泪最是无用,她早就清楚。

    如今知秋已经去了七日,她的悲痛犹在,但却已经痛得麻木了。每一次想要开口唤知秋,忽然想到她不在了;每一次想要给她留好吃的,忽然想到她不在了;每一次一回头儿,她不在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皇上并未上山,而是等在马车里。自然,身为九五之尊,岂有给奴婢上坟的道理?岂不是坏了国祚风水?但他没来,却不代表他的眼睛不在。此时容菀汐的身后、新坟不远处,蒹葭、雷停、追风、敬雨,都在。只是他们躲在暗处。若不是树林中的一个人影儿暴露了,容菀汐也不能知晓。稍稍一细想,便不难知道是他们了。因为御前侍卫们的功夫再好,却也只是蛮打的拳脚招式,能做到这般悄无声息,必定轻功卓绝。且细看去,人头之影有四,应该是他们四个人无疑。

    虽然只有他们四人,但他们四个的轻功和武功加起来,便是她有十根翅膀,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幸而这一次,她根本就没想要逃。

    她也想要让皇上知道,她的心是属于他的、他的担心和警惕是多余的。然后,待他放松警惕……她还是要走。她必须亲自去雪国一趟,她必须要找到娘亲!

    冷静下来,容菀汐知道那具烧焦的尸体,定然不是娘亲。皇上和初夏说的都有理儿,若是想要让人知道死者是谁,何以烧得面目全非?而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为何不带走?所以这只是慕容焰耍的花招,吓唬她的花招、警告她的花招。想要让她从这具焦尸上,看到她母亲可能有的下场。

    既然慕容焰已经把人带走,她就不能再要求皇上什么。难道还能让皇上追上去、非要借兵给他?自然也不能让皇上出兵去攻打雪国以帮她救母亲,国与家,她还是分得清楚的。她的娘亲是娘亲、将士们难道就没有娘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