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嘴硬,吴端却知道,真到了为难关头,恐怕他会第一个冲上去。若是没有胆量,在岛上的时候,怎么敢带着一群乌合之众跟雇佣兵硬刚。
吴端继续道:“我也确实往河里走了几步,就几步,你知道吗,那水啊,不是凉,那是扎得慌……水才到我腿肚子,我就走不动了……就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往前走,意志力直接就屈服了,根本就迈不动腿啊。
我就在岸边站着,看着赵局硬是一步一步走到河中间,他还摔了两次——我真怕他爬不起来啊,你知道那种时候,人都是僵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旁边又没人,爬不起来就真完了。
后来逃犯被救回来了,赵局,李副局和逃犯是一块送医院的。
我记得那天晚上跟现在一样,不过裹着被子的是他们俩,裹在被子里,一人喝了半瓶白酒还浑身发抖。
那个情景一直在我脑海里,因为那件事,我对自己一直是有怀疑的。”
闫思弦道:“他们做到了,而你没做到,受不了这个反差了?”
“不。”吴端摇了摇头,“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与他人的反差,而是……我一直都相信,我也是那样的,我应该能做到的,和同事们一起奋勇向前,可以被他们信任……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是,万一赵局摔的时候真没爬起来呢?我有没有跟上或许就决定了同伴的生死……就是,怎么说呢,一想起来就觉得后怕。
而且,我不知道对自己认识的偏差究竟有多大,我害怕了。
我怕自己万一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人呢?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就是那种要命的时候,我万一退缩了呢?我万一把别人害死了呢?”
闫思弦想调侃一句“你这人活得也太较真了,哪儿来那么多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