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的就是这些学生!”宪兵不屑得冷哼了声,目光落在顾澈脸上却古怪了起来,“我记得你,报社里的那个,哟......今日怎么不见你夫人了,你这一下被关进来,她该心疼坏了吧。”
他一句喊出来,不止顾澈,就连温铎之也愣了下,饶有趣味地看向顾澈,“我倒不知道顾少爷什么时候讨了妻子呢。”
顾澈面上不显,心里暗自悱恻,您还是别知道的好。
这宪兵正是当日闯进报社和他一番纠缠的人,听到温铎之的话皱起了眉:“顾少爷?你记得你说你叫......刘晓!”
“谁叫我?”牢房内传来一声尚且稚嫩的声音。
一道身影自人堆里挤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顾澈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圣约翰大学的刘晓。刘晓看见他也是一愣,惊讶道:“顾澈先生怎么也被抓了?”
顾澈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搭话,佛教中圣释天与阿修罗争斗的修罗场也不过如此了。
宪兵先一步反应过来,仿佛受了侮辱一样,目眦欲裂,直接掏出枪对准了他:“你他娘的敢骗我!”
温铎之挑了挑眉,侧身让出一点位置,让顾澈完全暴露在枪下,他则双手抱胸,悠闲地看着这一场面。
“等一下。”人群中又走出一人,先声夺人道,“若他今日出事,你怕是也担不了责任吧。”
宪兵连头也未回,一双裹挟着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顾澈,“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温铎之顺势望去,瞳孔微缩,猛地皱起了眉,“亦生?”
时亦生带着眼镜,昏暗的牢笼里瞧不清眼神,只见面容白皙,眉峰秀气,一袭灰白长褂施然立于人前,却叫人看出一种遗世独立的滋味来。
“娘的!”宪兵一看这是温铎之相识之人,便也不敢放肆,恨恨地收了枪,剜了顾澈一眼。
温铎之鲜少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刻,顾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反观时亦生却不为所动,眉宇之间甚至带着些嫌恶,“温大少好生气派,时某惶恐,担不起您这般亲近。”
顾澈自动靠到了角落,眼神在两人之间不停游走,又听温铎之扭头问:“谁抓的人?”
宪兵慌了神,低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负责在这里看着他们......”
他说的磕磕绊绊,温铎之也懒得细听下去,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再次看向时亦生,“我叫人放你出来。”
“不必了,我乐意待在这。”
两人说话间面色平静,显山不露水的,顾澈却莫名从中咂摸出些别的滋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