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陆老板不敢的事。”赵元德叹了口气,“我舍不得杀你,就只好你杀了我了。”
陆邢握着枪的手有些抖,赵元德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伸手扣住他的手,将枪抵在自己头上,道:“朝这打,一枪就能打死。”
“你就是个混蛋。”
许久后,陆邢淡淡评价了句,将枪砸在地上,再抬头便掐着赵元德的脖子将人按在墙上,手下用力将对方掐的呼吸困难,头却埋在对方的颈窝里,气息喷在脖间,平白沾了许多的委屈:“赵元德,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杀了我,要不战场上,我杀了你。”
“陆老板,你知道我选什么。”赵元德就着这样的姿势吻了他的发丝,像刑场上的罪犯亲吻刽子手,疼痛都是花蕊的蜜。
陆邢的手逐渐收紧,直到看到赵元德脸憋的发红,他才骤然松开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扬起个妥帖而轻柔的笑,就像赵元德初见他时那样,道:“那就期待再次见面了,赵副官。”
这样的笑让赵元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再次伸手抓住陆邢的胳膊,却被对方狠狠挣开,他一愣神,人便已经跑了。
一个小时后,又一封紧急调令和总统震怒的电报同时送到了赵元德手里。
装作没有看见他阴沉得吓人的脸色,手下他低声提醒道:“副……副官……司令已经安排好了轮渡,我们即刻就能出发。”
赵元德垂着眼,一点点地将才拿到手的电报揉成一团,并没有应声。
“副官?”手下人偷偷抬眼打量,却恍惚间觉得他们的长官流露着类似于痛苦的神色。
好在只有几秒,赵元德阖上眼深深舒了口气,再次睁开眼似乎又是那个风光傲气的督军副官,他松开那张已经被蹂躏得皱皱巴巴的纸,抬眼看向汇报的士兵,“怎么了?”
“我们该出发了,还有一事,刘庆的踪迹找到了。”
赵元德轻拧起眉,不知在想什么,门外又进来一人,并未上前,只是在门口通报了声:“赵副官,镇守使①在外面等您。”
赵元德出了门,果然见一长着八字胡的男人立在门外,手里转着一把枪擦拭。
“郑中将。”赵元德打了个招呼,只是从他漫不经心的表情上看不出一分尊重来。
“叛军已经直抵南京,赵副官也不慌不忙,此种胆识可真令人佩服。”郑如呈眼皮也未抬,讽刺道。
赵元德自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回道:“不是有中将您吗,我担心什么?”
“赵元德,我奉劝你老实一点。”郑如呈眯起了眼睛,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面露不屑,“若在这样的关口掉链子,别怪我上报中央,革了你的职,介时你们司令也保不了你。”
赵元德冷笑了声,掏出腰间的枪,郑如呈后退了步,冷声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