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也知这是安慰的说法,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在楼下喊顾澈,顾澈推开窗望下去,只瞧见是个脸生的小姑娘,还未开口问,就听那姑娘急匆匆喊道:“百灵小姐说,陆先生不好了,请您快过去!”
顾澈还未进病房,便闻到了浓重的酒味,他下意识伸手在鼻前挥了挥,看向喝醉的陆邢和一边焦急的百灵,“怎么这样大的酒味?他伤还没好怎么能喝酒?”
“我过来的时候,也不知老板从哪弄来的酒,已经喝了不少了。”
顾澈恨铁不成钢,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酒壶,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陆邢脸颊瘦得凹陷了一块,又因为疼痛和醉酒,整张脸都是红的,毕竟那样好面子的人,他只抬头看了眼顾澈,便又双手捂住了脸,含糊道:“对不起,我......我只是......”
顾澈隐隐猜到了些什么,瞬间没了脾气,道:“我和莲说话,你听见了,是吗?”
陆邢没有搭话,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片刻后他仰头倒在枕头上,眼泪从眼角滑落,掉进了枕头里。
“怎么办,我到底......我到底应该怪谁?”
是怪赵元德对他开枪,还是怪他仇敌未清害了自己,又或者是怪他自作聪明,为自己丧了命。
他们之间究竟什么样的因,才会落得这样的果。
他想了很久,赵元德死后对他并无半点影响,他应该继续风风光光地做个百乐门的老板,夜夜笙歌,何其愉快。
可他走近雪里,便能想象到赵元德浑身是血躺在雪地里的模样,落在身上的雪都像是他滚烫灼人的血,赵元德生前怨他多情,死后若知道他为了他食不下咽,不知道会不会笑得活过来。
可是赵元德没有活过来,他在他身上留了一枪,竟成了最后的烙印。
可这算什么,他们本应该在战场上互相残杀,恨不得将刀子捅进对方的身体,而不是以这种窝囊的死法,他不该,赵元德更不该。
也许他们一开始就不该认识。
他哭过就累了,渐渐地意识也模糊不清,很快就昏了过去。
温十安拧着眉,上前一把掀开了陆邢的被子,腹部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几乎看不见呼吸的起伏。
“伤口哪里经得住酒,快叫莲医生。”
陆邢的伤口莲再清楚不过,百灵不敢耽误,脚步飞快地跑去找莲。
她前脚才走,后脚病房便来了不速之客。
来人一声招呼未打,竟然直接推门而入,先声夺人:“哟,顾先生也在啊,郑某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