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赵清芷笑着坐到太后对面的榻上, 笑吟吟地端起茶抿了一口, 随后兰花指捏了一块小糕点吃了起来,全程不提刚才在金銮殿发生的事,她知道太后打她一进来就能猜到结果。
赵清芷不提,太后也不问, 两个人从八哥九娘谈到了静王小时候。
太后谈到女儿, 眼角稍微上扬,眼中带着属于母亲的柔光, 道:“别看她淘气常常闯祸,可从小是兄弟姐妹中最心软的一个。哀家记得她十岁那年,有一天下大雨, 她逃课回来路过御书房听里面有宫女在哭, 她就胆子大的闯了进去。原来是她父皇身边的小宫女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污了奏折,急得在御书房哭了。”
太后说的平缓, 赵清芷听的认真,前世她只有在王妃按例进宫请安的时候才会来长寿宫,那个时候大多和几个王妃一起,太后也不会说起静王小时候,如今听太后有兴致说起江景乔儿时的事,不由地上了几分心,听得也聚精会神起来。
“你猜景乔听了之后怎么做的?”太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赵清芷。
赵清芷一沉思笑道:“殿下难道替那小宫女抗下了吗?”
太后一听拍了下大腿,道:“成亲短短两日,你倒了解景乔了。没错,她啊当时一听琢磨一会,她自己趴到龙案上,一只手扣在打翻的茶盏上,然后给小宫女使眼色让她赶快离开。她父皇回来一看,龙颜大怒,打了她二十板子,她硬是咬牙挺着没松口,是哀家觉得不对劲,她平时在胡闹也不会去御书房捣乱,哀家就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和她谈家常,三谈两谈就让哀家套出话来了。”
“噗。”赵清芷抬起手轻轻挡在嘴前,笑出了声,她忽然想到胎记一事,她也是猜准了江景乔不会来和太后求证才敢忽悠江景乔的,只是对方懵懵懂懂的,好似深信不疑,倒让她有些觉得可爱,大抵赤子之心内心深处还是愿意去相信人吧。
太后扬眉看着赵清芷,眼中带着对晚辈的三分疼爱。
“太后,臣妾不是故意笑得。”赵清芷连忙澄清道。
太后笑着端起茶道:“故意不故意也笑了,再说这也没啥,无伤大雅,想笑就笑吧。”
赵清芷闻言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太后身后,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按在太后肩上:“太后对臣妾过分宽容了。”
“你是陪景乔到老的人,哀家自然要对你像对女儿一般的宽容。”太后笑道。
赵清芷一听这话笑道:“太后对静王殿下可不怎么宽容哦。”
“那是她封王了,她若被封的是公主,要嫁人,有些事哀家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她是亲王啊,那必须打骂着才行,不然要出大乱子的,就哀家耳提面命的,那朝臣参她的折子也一摞一摞的。”太后说着捏了捏眉心,“哀家没少为她操心,不过今后你在她身边,有些事规劝着,朝廷和陛下还有哀家都能省点心。”
“太后臣妾的期望如此高,臣妾怕能力不足将来让太后失望。”赵清芷由衷道。
太后闻言脸色沉重起来,半晌看向赵清芷缓缓道:“你读过孙子兵法,文章里的计策又是环环相扣的,整篇文章柔中带刚,看似温和却极具说服力,你在景乔身边能力哀家是不担心的,但是你的文章末尾通常有一段没有必要的有感而发,可见无论前面写得多通透一旦是你心里接受不了的你就会自我困毙,你的眼睛耳朵感官将全部困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见周边的任何变化,这是危险的,现在,你能真诚地告诉哀家,你愿意和景乔共同进退吗?”
赵清芷看着太后,眼眶微红,这一刻她是惭愧的,上一世太后怕是对她十分失望吧,她没有关注江景乔过多,有时候也只是看在对方是小安阿君的份上才会偷着下厨尽点心意,好像那样就心安理得了一样,她没有真的站在夫妻的角度去看待她们的生活,三年里大概有两年多都同床异梦,夫妻不同心外人磨刀霍霍竟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