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宫闹得一团乱,能获得什么好处?”墨子幽问道,“若是说迷信的话,就是太子邪祟附体,沾染了脏东西,不吉利罢了,请两个道士做个法不就完了。皇上又不可能因此罢免了太子,这个手段未免有些小儿科。”
朗寅释:“我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意图。不过,父皇很厌恶邪祟之说,也讨厌妖术和道士,太上皇在世时,由于过分迷信,搞得宫里乌烟瘴气的。父皇即位后,曾在全国肃清这种妖神鬼怪的寺庙道观。”
“而且,太子受太上皇影响,向来就迷信,关于这一点,父皇还批评了他好多回。将太子与妖物相连,定会惹得父皇不快。”
“只是,父皇不是傻子,他多半也会猜想到,有人在背后搞鬼。”朗康辙补充道,“借此,完全动摇不了太子的地位。”
朗寅释点头:“没错,因此我设想,假如借闹鬼一事,暴露太子宫中的不堪之事,于我们会更有好处。”
墨子幽几乎是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坐在位置上露出了了然的淡笑。
朗康辙问:“你是指宫女坠井?”
“宫女坠井,能引起什么波澜?”朗寅释反问。“父皇难道会在意一个宫女的性命?”
朗康辙恍然大悟,“你是说……?”
“太子可能是清白的,但有的事情一旦发生在了东宫,便难以洗清。”墨子幽解释,“煊王不如借此推波助澜一番,给它加一些调料,让这闹鬼之事,变得更加可口。”
朗寅释默默瞥了她一眼,墨子幽把这一瞥当成赞美,遂还以一个淡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朗康辙眉开眼笑,连呼精彩,“甚妙甚妙!”
“此事就交给我吧,找一件父皇忌讳之事,并不难。小释啊小释,旁人都以为我是贪慕你的兵权,所以百般拉拢你,他们太小看我朗康辙,也太不了解你了,你的头脑,才是为兄最看重的!兵权,呵,那算什么?!”朗康辙起身拍了拍朗寅释的肩膀,甚是器重的样子,“你放心跟着三哥,天下,总有一天是我们的!”
朗寅释淡淡道,“三哥有经天纬地之才,寅释充其量不过是个谋士,三哥既有了主意,寅释就不再打扰,先回去了。”说罢,拱手行了个礼,离开了。
朗康辙满面春风,还陷在如何嫁祸的构思中。
墨子幽则把目光转向朗寅释离去的背影,她不由地想,若是朗寅释真有心插手夺嫡之事,恐怕不见得会输给任何人,哪怕是朗康辙这个哥哥。
可这人,偏偏就不想要当皇帝。
哪怕以他的智慧,明明清楚地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若哪一天,朗康辙真当了皇帝,他朗寅释不见得能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可为什么即便这样,你还依旧无所作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