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目光不自主地盯在她身上,好奇着她的相貌,久久难移视线。
“好,”一旁站着的相公简单一笑。“一路看来,也就这家客栈最像样了。”
这个相公神色冷淡,似乎有点孤僻,不爱搭理人。他相貌白净斯文,眉目清晰,眼睛明亮,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有几分雌雄莫辨。乍看只觉有两分书卷气,再细看,步履果断,举止敏捷,反倒威严得像个军官。
小厮也是见惯了人来人往的,只看两人说话的感觉,也知道是有来头的主。只是这年头,有钱人来南疆总要雇好随从陪同的,不然行在偏僻处,难免容易遇上歹人,却不知这二位为什么如此大胆。
来人正是天朗国国主及国后——朗寅释和墨子幽。
由于南疆西北部与西陵接壤,墨子幽打算晚些时候回趟西陵看望父皇母后,便差遣青芜、青荇提前一步准备,自己和朗寅释单独来这偏僻小镇看泼水节。两人这一路可是各种奇遇,还在山野间遇到了一伙“不专业”的山贼,把他们马车车轮给卸了。若不是墨子幽一通“锻炼”打得山贼们鬼哭狼嚎,恐怕行囊和马匹都追不回来。
在大厅里站稳,墨子幽将行囊丢进身后的朗寅释怀里,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朝着门房小厮问道,“可有空房?”
“有,空房多得很!”小厮有两分好感的回答道。
“那好,要一间你们这儿最好的房间。”藏在面纱后的脸上似乎浮起了笑意,“顺便准备好两人份沐浴的热水,一会儿送上去。”
“好的客官!”
天气干燥,墨子幽有些累了,径直走去客栈门厅的椅子边上坐下,倒了些茶水喝。
一旁,朗寅释抱着行李立在门厅边上。
客栈对面是一排矮房,房子后面高大的榕树之间,可以看见一大片深山老林,山势崎岖陡峭,甚至可以用奇形怪状来形容。
南疆比不得天朗的繁华,但是独特的地理风貌,带来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这里的人更热情直率,树木植被生长旺盛,体型巨大,奇珍异兽、毒虫蛇鸟也较北方更为众多。南疆的一切似乎都多了几分野性,像那热辣的太阳一般,炙烤得人无所遁藏。纵使墨子幽出生的西陵,已属于南方,但她也显然对南疆束手无策。
落日时分,正是一天里最后的繁忙时刻。
客栈旁边开着一家当地烤馍铺,热腾腾的冒着气,朗寅释面向街边,等候着小厮把门牌取过来,好入住休息去。
突然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对话。
“阿荣乖,站在这里别动。娘去给你买块烤馍。”路边一个年轻妇人说道,她并没有南疆那种呢喃似的口音,是标准的天朗口吻,吸引了朗寅释的注意。
“放心吧娘,阿荣哪儿都不去。”孩童稚嫩的童声响起,保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