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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烟品茶后,搁下茶杯,道,

    说吧。

    江沐瞬间明白,秦烟定是指近日他的状态。纪先生安排了人跟着他,他的情况,都会事无巨细向秦烟汇报。

    他信任秦烟,也只能信任她。对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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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沐索性开口道出了他近日沉闷的源头,

    那日在大理寺三司会审,宋良的话,这几日一直盘桓在我脑中,我

    江沐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郁结由来,话说了半截,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秦烟是大致知道那日审案的过程,但没怎么在意细节。

    他说了什么?秦烟语调徐缓,耐心引导对面的少年道出他心中的困惑。

    江沐将宋良那日在公堂上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宋良说,他们这些贡生学子,十年寒窗苦读费尽周折才能入学国子监,但官员的子弟,靠着祖上荫蔽,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名额。

    我

    我就是那个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名额的人他本来可以有光明的前程,但因为我们,因为我,激出了他心中的恶,让他

    江沐眸中有些黯然,他端起秦烟分过来的第二盏茶,没有细品,而是仰头一饮而尽。

    秦烟却是有些欣慰,深仇大恨并没有让对面的少年泯灭良知,他守着他的善,才会产生今天的困惑与愧疚。

    这个年纪的江沐需要及时引导,他失去了他正经的长辈,替代的角色,通常就是秦烟来做。

    刚才的第一壶茶,和第二壶茶的滋味,是否不同?不同于以往惯常的清冷,秦烟今日嗓音格外温和。

    江沐心道,那还用说,每一壶茶都有浓烈和浅淡之分。

    秦烟继续开口。

    每一壶茶都不同,人也一样。

    你有宋良没有的身份背景,因此你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国子监的最高学堂率性堂。而他宋良不能。

    又因为你有宋良没有的身份背景,你的父王母后惨遭毒手,你还要为了活命与复仇,忍辱负重,不得不在敌营求生存。而他宋良不需要经历你的这些苦痛。

    你要明白,人,生而不同。不同的出身,伴随着不同的便利,优势,亦有不同的责任与风险。你不必纠结于因你们的不同,而遇到的不同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