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理会谢蕴道的道歉,他看着谢蕴道一身黑衣,眉头越皱越紧:今日怎么穿了一身墨衣,你平常不是喜欢浅色衣衫?
谢蕴道抬头笑道:深色衬人。
话落,谢蕴道径自坐到了石凳上,顺便招呼褚亦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就要给他倒酒:这是我特意让人温好的酒,就等着跟你痛饮一场。
然而壶嘴中的酒水还未流出来,便被褚亦伸手阻止了。
他伸手抵住酒壶倾斜的趋势,开口道:你刚从北魏回来,不宜饮酒,我们今日喝茶吧。
见此,谢蕴道也没有强求,只是问道。
你确定?不后悔?
褚亦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你怎么这么啰嗦。
好好好,依你。谢蕴道只得放下酒壶,命人去煮茶。
他转头看向褚亦,发现褚亦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于是问道:碰见了烦心事?
褚亦摇摇头,现如今他炙手可热,哪里有烦心事能难得到他?
只是
他转头看着湖边聚集的人群,紧皱眉头。
这女人的脂粉味怎么传得这么远?都传到了这里。
见此,谢蕴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出门的时候抹了点安儿的水粉。
闻言,褚亦欲言又止,不过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往后撤了撤身子,和谢蕴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去了一趟边关怎么染了这么多恶趣味?
我前十六年一直都在邺城,从未去过别的地方,此去边关才知道这天地有多大。谢蕴道并未理会褚亦话里的打趣,低头感叹道。
等天下太平了,我们两人两骑,去雪山之巅去,去这天地的边缘看看可好?
褚亦点点头:快了。
褚泱已经长大了,他也该将这一切交出去了。
茶煮好需要时间,听着一旁街道上的叫卖声,谢蕴道突然觉得嘴里有些无聊,抬头看向褚亦。
敬慈,你帮我去买点梅子糖吃吧。
谢蕴道自小就喜欢吃梅子糖,故而这邺城里哪里卖梅子糖,哪家做得好褚亦全都一清二楚。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吃糖。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下一秒褚亦就站起来打算去给谢蕴道买糖吃。
就是想吃了。
他坐在石凳上,看着褚亦从亭中朝着岸边走去,身影下一秒就要淹没在人群中了,他突然开口唤了一声褚亦。
敬慈。
敬慈,是褚亦的表字,自小到大只有谢蕴道一个人喊过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