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谢将军极其畏高,往日里爬个小土坡都面色惨白,那日不知道是怎么了。
闻言,褚亦微微一怔,不过略微一思索也就想通了。
既然畏高的毛病不是自小有的,而是来了兵营才有的。
那就是那次了,谢蕴道把他从山上推下去的那次。
没想到他这个被推下去的没有染上畏高的毛病,反而是谢蕴道那个推人的染上了畏高的毛病。
那小兵又跟他说了一些关于谢蕴道的事情,两人便从营帐中走出来了,但是刚刚走出来,便被扑面而来的风沙迷了眼睛.
他抬头看过去,便见有一小群兵马纵马离开了兵营。
这些士兵大多住在了这里,很少有离开兵营的,这么多人一起离开就更少了。
他朝着身旁的小兵离开:那些兵是哪个营的?
小兵朝着那群人看了一眼,这才收回视线,对着褚亦解释道:他们是武字营的人,先帝特赦他们每年年底可以出营探亲。
那小兵的语气中满是羡慕,像他们这样的人需得过个几年才能回一趟家,不像武字营的,一年可以回去一次,只是武字营不招人了,要不然他肯定也是要去武字营的。
武字营是当年最早跟着静安王的人,立下战功赫赫,故而先帝才会给了他们这一个恩惠。
不过战功赫赫对应的是血流成河,十年前那一战,这群人也是伤亡最惨重的,原本万人的武字营现在剩下的也不过百人了。
小兵收回自己艳羡的视线,对着褚亦道。
王爷,卑职带您去您的营帐吧。
他轻轻点头,跟着那小兵朝着一旁走去,虽然武字营回城探亲没什么,但是褚亦想了想,还是回营帐写了封信,送去大邺城。
递给褚泱。
今天是大年三十。
也是沈安合的生辰,那个商苑给他编出来的生辰。
往年在沈家的时候,商苑见他没有自己的生辰,便把大年三十这天送给他做了生辰日,旁人脸上的喜意笑容对于新年的期盼连带着都送给了他。
七种毒他已经服下六种了,只要再服下最后一次,那他的记忆就应该都回来了,但是他攥着那个小瓷瓶并未服下,而是收了起来。
江月令给他说过,这毒是七毒中最为强烈的一种。
他能挺过之前的毒发,未必能挺过这一次,他今日和商苑约好了,今天一天的时间商苑都会陪着他。
一大早,沈安合便开始收拾自己了。
虽然白林不知道有什么好收拾的,因为换来换去就是那一件月白色的袍子。
月白色的袍子贴在身上,细节处用银线缝了精美的暗纹,稍有光线照过来便显得银光粼粼的,沈安合身量修长,本就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年纪,长袍窄袖,衬得整个人少年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