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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宫人前禀告,她就知道,秦淮已经死了。

    她轻叹一口气,伸手将茶杯端了起来,就借着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总是要习惯的。

    秦淮是个大奸宦,他的丧事自然是没有大办,只一席草席卷了送了出去。

    等到褚泱来到慈宁宫的时候,谢太后正坐在后花园中修剪着花草,看见他来了也只是扫了一眼。

    让他坐下,无怨无恨,语气平淡至极。

    褚泱垂下眼睫,看着和平日无异却又处处不同的谢太后,轻声道。

    秦淮死是必然,母后还是不要太伤心了。

    闻言,谢太后的动作一顿,脸上不仅没有浮出半点的伤痛,反而还露出一个笑容,转头看向褚泱:哀家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护住我。

    只有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秦淮的身上,她所做的一切错事是受到了秦淮蛊惑。这样才能保住她这个太后,谢太后心中都明白,秦淮心中更明白。

    所以那一日,在祭台下的时候,秦淮对自己的恶行没有半点反驳。

    可她和秦淮早就绑定在一起,秦淮做的那些事情大多是得了她的准许,她比起秦淮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她还亲手逼死了自己的侄子。

    想起谢蕴道,谢太后的心头一窒,连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

    她开始回想,回想自己在谢家的时候,又回想离开谢家的时候。

    哀家十六岁的时候便嫁给先帝为后了。

    当时谢家是朝中重臣,她嫁给陛下为后也是早就定下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她转头看向褚泱说道。

    哀家一生有三个孩子,但却没有一个亲生子活下来。

    她将脑中蒙尘的记忆再次翻出来,像是诉说别人故事那般平静,在褚泱面前缓缓说着:哀家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位皇子,自小便胖乎乎的,可爱讨喜。

    想至此,谢太后的脸上浮现一抹怀念的笑意。

    但是陛下起疑心说谢家有意捧哀家的孩子坐上皇位,当时谢家意图谋反的圣旨已经拟好了,就差派人将谢家全家老小下狱了。

    先帝特意将这件事情走漏消息给哀家,哀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的第一个麟儿不足满月,是哀家亲手捂死的。

    说到这里,谢太后转过头来看着褚泱,眼神湿润却没有眼泪落下来,视线在褚泱的脸上来回扫量,似乎是想在褚泱身上找到自己那已逝孩子的模样。

    他看着谢太后,想要阻止谢太后继续说下去,但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止,只能任由谢太后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