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觉得自己踏入折雪殿的方式不对。她准备重头来过。
但再次转身,情况却没有发生变化。湖水色罗裙中白瓷一般的阮雪音站在她面前,莞尔笑了笑。
段惜润一个激灵,抬手蒙一下眼睛又放下,继而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无措道:
珮,珮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一声称呼,从她嘴里喊出来就比上官妧的听起来舒服些。想来相比甜糯嗓音,她更喜欢这种银铃般的清脆感?
阮雪音见她手忙脚乱,显然吃惊不小,也不急着解释,和声道:到殿内叙话吧。
入得殿内,待云玺看好茶,段惜润心绪稍稍平复,想要细细打量眼前人,又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看,一时竟不知该把目光搁在何处。
阮雪音主动开口道:珍夫人可是觉得我肤色改变,脸上疤痕也没了,一时难以适应?
听她这么说,段惜润才凝住目光仔细瞧。是了,模样还是之前的模样,除了肤色和疤痕,五官并无二致。
只是这皮肤,当真如羊脂白玉,将她清丽的五官和盘托出,完全呼应一身风华气度,要说判若两人也不为过。
段惜润是公主,各项规矩都好得浑然天成。她自知先前失仪,此刻既冷静下来,哪怕心中再是疑惑,也不可唐突询问,尤其是容貌问题。
所以她一个字都没多说,只点了点头。
在距离青川四国甚远的极西之地,有一片沙漠曰库布丽,不知珍夫人是否听过。来霁都之前,我随家师在那里呆了三个月,寻找一种特殊植物。库布丽沙漠条件极恶劣,我们每日穿行其间觅药、采药,难免受伤;加之又日日暴晒,故而前两个月肤色黢黑,脸上也有疤痕。想来是吓着你了。
云玺不成想夫人已经编出一个相当传神且有说服力的故事,先是呆愣片刻,继而非常想笑,生生憋住了,作出一副已经知晓、了然于胸的表情。
阮雪音常居深山,不与人打交道,故而脸上没什么城府,加之讲话又十分淡定,云玺在旁也一副了然模样,因此段惜润听完,并没有露出觉得荒谬的神情。毕竟蓬溪山神秘,惢姬师徒神秘,便是去沙漠呆了三个月也不奇怪。
反正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