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上勉强过关。但当然不是真相。
只能指望顾星朗继续查。
那么第二件。
只是出于好奇,你可以不答。适才你说对君上真心,从未做过有损于他的事。于情,我不怀疑。但于理,你姓上官,你的国君姓慕容,你的故乡在苍梧,你的母国是蔚国,那么你
不是说不下去,而是说完了。她确定,到这里对方已经能听懂。
上官妧自然听懂了。这个问题她思考过千百遍。从入宫那天见到他开始。时间流逝,她见他的次数越多,对待这个问题越严肃。
一开始她很恐慌,继而有些伤感,后来几近痛苦。最近两个月她纾解了不少,因为一定程度上,她找到了开导自己的理由。
珮姐姐若以为我会算计君上,那你错了。蔚君和我父亲确实希望能从我这里,获得更多关于祁宫、关于君上的消息。我是蔚国人,不能不为国效力。但除此以外,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君上的事情。他是我的夫君。
阮雪音不明白:国与国之间的争斗,你真的了解吗?传递消息,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她顿一顿,觉得这话太直接,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这跟细作有什么分别?
上官妧眉心一跳,脸上竟隐有哀伤之色。
君上也是这么看我的吗?在他看来,我和你没有区别,都不过是母国送来的细作?那他为何不远着我?
阮雪音吃惊。这么娇蛮跋扈的一个人,此刻露出这种表情,真实的哀伤,便是她看着都于心不忍。
没有这么严重。君上待你和惜润都很好,哪里会跟我一样?况且,你应该还没有回传什么消息吧。若有,他不会不知道。
上官妧面色有些苍白:你是说,君上也安排了人盯着我?
阮雪音讶异:他何须专程盯着你?自宫中向外面传递的信件,无论是何途径,哪怕信鸽,也都会被拦下查看,没有问题再放出。青川四国,无不如此,难道你父亲让你直接传信回去?
对方的沉默耐人寻味。然后她转了话头:
所以粉羽流金鸟传信,是不需要文字的。
阮雪音暗赞她反应快,既回避了不想答的问题,又将计就计把矛头指向了她。她想起那时候在披霜殿与纪晚苓谈话,对方表现也不错。名相们的女儿,倒是个个不辱家门风范。
阮雪音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能说,遂坦荡道:是。
上官妧点头: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与竞庭歌。如若我能入得惢姬大人门下,练就一身本事,如今在这祁宫,也不至于进退两难。
天若有情,天亦将老。何况是人。无论你练就怎样的本事,一旦动了情意真心,以你的身份与处境,便不可能不陷入两难境地。
上官妧幽幽叹一口气:我总告诉自己,蔚国乱局初定,新君初立,尽管这几年国力增长势头迅猛,到底无法与大祁同日而语。在我有生之年,这仗不一定会打起来。那么我便能安心呆在他身边。待我归于尘土,这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再怎样也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