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阮仲登上君位,愿送崟东五城与大祁。不为割地本身,只为表心。
场间再震。便是顾星朗都疑惑,一个要逼宫要治国的人,这是什么思路?
崟东五城,崟国六分之一的国土。确实很诱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阮仲无意争天下。只愿保崟国安宁。若割让城池能得君上信任,在所不惜。
你为这个君位,当真是开出了天价。所以还是要回到第一个问题,你为何,一定要称帝为君?仅仅因为阮佋能力不足,且他不是你生父?
阮仲沉默。
顾星朗的好奇心却蒸腾起来:你适才说了阮佋一通不是,似乎是为国。但朕冷眼瞧着,这个,也不像根本原因,更像一套拿得出手的说辞。
他思绪再转:若是出于个人野心,一个愿用城池表达拒战决心的人,他嗤笑一声,朕都无法确定他是否真做好了为君的准备。
君上所言很对。阮仲自问,不是野心勃勃之人。
涤砚和沈疾已经越听越糊涂。顾星朗耐着性子,沉下思绪,缓声道:
你要朕支持你,那么朕要真实理由,最重要那一个。
阮仲继续沉默。
半晌,他正色看向顾星朗,阴沉的脸上竟似有几分暖意:都说君上博览天下书,透悉世间理,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一个人,君上可信?
世间诸事,说到底都是为人,不是为自己,便是为他人,朕自然信。
阮仲,也算是为自己,但追根究底,是为另一个人。
顾星朗眉心微动。
举倾城之力,为倾城之人。自古男人要成大事,不为责任,不为个人野心,不为血海深仇,亦不为家国天下,那便只能是为了,他看向他,目光如星,女人。
阮仲阴沉的脸上叠起光影:君上果然,不负盛名。
顾星朗一笑:不知为什么,今日你说了这么多,到此刻,朕才觉得有些可信。
因为我给出的终极原因是女人?
因为你说这几句话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