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莫名想到她,想起她说过有朝一日会返回蓬溪山,想起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尽管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而他已经在九天前做了决定。
阮雪音见他不说话,知道这番终极陈词起了效果,心下暗喜,打算趁热打铁再说几句,对方却先开了口:
你先前说我该果断时不果断,我什么时候不果断了?
阮雪音一呆。她适才着恼,只想着强调他的不是,几乎是脱口而出。
自然是指那件事。
但她无意强调那件事。
于是怔怔愣愣,含含糊糊,半天憋出两句话:君上恕罪,确实是为了争口舌高下临时编造的。君上行事一向果断,哪有不果断的时候。
顾星朗不意她竟完全避开了那个话题,有些欣慰,又有些不甘心:就算是辩论,也得以事实为依据。你这样是犯规。
是。君上说得是。臣妾此番犯规,短时间内不敢再同君上辩论。淳风殿下的事,君上既打算重新考虑,臣妾谢过,此刻出去,也好交差了。
谁说我打算重新考虑?
阮雪音闻言,几乎要怒从中起。说了快一个时辰已经口干舌燥,耐心也基本用光,便是她这么淡定的人,此刻也将恼意写在了脸上。
顾星朗见她神色有异,有些心虚。他是君王,其实要怎样可以。他不想被说服,对方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但阮雪音却总让他产生这种,不答应就过不去的心理机制。
所以确实是要重新考虑的,且极有可能会改变主意。
而他刚才那样说完全是出于私心。这么好看,还没看够,哪里能就这样放走?
不让喜欢不让碰,看看总可以吧。
念头至此,他知道自己终于还是犯了病,重新拿起案上图纸,不再看她:
你去吧。阿姌的事,我会考虑。
以她两个月来对他的了解,会考虑,其实就是松口了。阮雪音放下一颗心,福身行礼,便要退下,忽而想到两件事,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