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福啊你们!我两位兄长虽都有一箭双雕的本事,这双雕争食的机会却是不多的。老天爷对九哥还真好,眼见一众美人儿正看着,赶紧送两只鹰来让他表现。
清晨仪式时顾淳风早退,此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人未到声先至,三两句便脆生生打破了高地上复杂流转的气氛。
她懒待打理纪晚苓,凝眸一扫便看见上官妧和段惜润那两张发光的脸,心中好笑,终是将视线放在了阮雪音身上:
你说是吧,珮嫂嫂?
阮雪音颔首:君上好技艺。
顾淳风认真打量她表情,确定对方是真淡定,有些泄气;又转头去瞧还没收敛神色的那两位,心道你们要能学上五分人家的高冷,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人生头一遭,她对高冷这项本事有些服气。
纪晚苓却似完全没注意,或者说不在意淳风的出现。她在看几里外朝臣们的坐席。
她的父亲,大祁相国纪桓正危坐其间,目光投向远处,仿佛在观山景。
马蹄声已远,席间几位大人准备离开,纪桓却仍然一动未动。顾淳风顺纪晚苓目光看去,又折回视线看着她,表情有些戏谑:
怎么,今年你父亲大人来了,不打算去茅舍了?
纪晚苓不知父亲有否如愿看清他想看的,总想着能有一次目光确认,纪桓却迟迟没有看过来。以至于顾淳风这话说完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需要回答,转脸望向淳风,神情微冷:
磊哥哥也是你兄长。怎么你说起茅舍半分敬意也无?厚此薄彼,枉为人妹。
淳风大怔,一来为对方这越来越尖刻的说话方式,二来,什么厚此薄彼,厚了谁薄了谁?自己怎么就枉为人妹了?
她既恼且懵,就要发作,突然觉得哪怕要骂,也得在道理上先占优势。对于顾淳风而言,这样的临场思路实属罕见,因为她不是能在气头上稳住心神的人。想来,是受了阮雪音影响?
阮雪音能降住九哥,她心底是佩服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压住怒气,努力关联上下文,约莫有些明白,漾了假笑道:瑜嫂嫂可真会挑拨离间。我对三哥和九哥是一样的敬重,三哥在世时,与我感情亦好,何来厚此薄彼之说?真要用这个词,我倒觉得适合瑜嫂嫂你。你说你薄了九哥这么些年,偏又入宫为夫人,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至于适才我提茅舍,戏弄的是你,与我三哥可没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