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这边下去。既然情况有异,保不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去看看。
那不成!我答应了姐姐,要护你周全。他亦远眺一眼茅舍,沉沉道:此时掉头走,确实叫人不放心。嫂嫂,还是你去报信,我下去。
自然不行。如此安排,便是为了不让这小孩趟浑水。
殿下,此时你我都无危险,有问题的是瑜夫人。所以解除风险,甚至说严重些,救人最要紧。下山的路线你熟,一定比我快,早些搬到救兵比什么都重要。我会见机行事,若来得及,便将瑜夫人带走。我的身份也方便些。
顾星漠深觉有理,但思及淳风嘱咐,仍是是犹疑不定。
阮雪音沉了面色:殿下,再犹豫,真有事咱们也挽救不及了。
毕竟是九岁的孩子,听得此言,顾星漠神色终变:那臣弟这便下山,嫂嫂一定护好自己。你若有什么,我对九哥对姐姐,都无法交代。
阮雪音心道若你晚苓姐姐有什么不测,你才真的对你九哥没法交代。
一时不再多言,拍拍他肩膀道:去吧,一定小心。
眼见他风一般弹出去,阮雪音不太放心,扬声道:
保住自己才护得住别人!别跑太快,一定稳妥先下得山去!
知道了!
顾星漠亦扬声回答,短短三个字间,那声音又远了好长一段。阮雪音看着那迅速远去的小小身影,犹是悬心。复又回头看向茅舍,心下一声咯噔。
蘅儿出现了。
此时正站在门口,同其中一名兵士说着什么。
这场面本来寻常,但因为那兵士的身份存疑,寻常场面也变得诡异起来。
而此时对于阮雪音而言,最好的情况是没有情况
事态没有进一步发展,时间就都归她;若有事端,提前终止的可能性也更大。
但蘅儿出来了。
她迅速提起裙摆和斗篷下摆,便朝着山坳径直而去。这陡坡当真难走,许是处阴坡的缘故,土壤湿度明显比上山时要大,无落叶覆盖的地方小片小片生着苔藓。她拎紧裙摆,尽量每一步都踩实。
依然很滑。
于是紧着有落叶的地方走,但依据经验,落叶覆盖处也有风险
容易踩空。她一心求快,又不能不防着可能的问题,只好一边试探判断一边下脚。每走两步,还得看一看茅舍,紧盯蘅儿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