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上体恤,老臣感激涕零。只是,事涉禁军,恐怕没那么简单。君上比臣更清楚,如今的大祁后宫,错综复杂;今次出事,偏偏又是瑜夫人,君上
他欲言又止,停顿良久。
老师的意思,朕明白。此事朕会彻查到底。另外,他突然转话头:有一事,朕一直好奇。老师专程来夕岭看珮夫人,可有结论?
纪桓一怔,又要起身,被顾星朗拦下。
君上。尽管坐着,他仍是有意躬了身,老臣此求,不合规矩,至今也未向君上解释,是臣之过。瑜夫人未经允准便将七月君上抱恙的详情告知老臣,亦是她的错失。凡此种种,但凭君上问罪。
顾星朗淡淡一笑:这些事情,已经过去。朕既默许你来夕岭看,你便是奉旨行事,何罪之有?
是。君上对纪氏爱护宽待,老臣无以为报。他顿一顿,声音有些发沉:不敢有瞒君上,据瑜夫人描述,君上彼时症状,臣总觉得,耳熟。
顾星朗眉心微动,平静道:老师此话何意?
纪桓额上沟壑出现了极细微的变化。因为细微,几乎不可察,但顾星朗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又对他极为熟悉,还是捕捉到了。
臣少时认识一位习医的朋友,曾听他说过类似病症。
老师是说类似,还是完全一样?
纪桓只犹豫了极短一瞬:君上圣明。乍听之下,完全一样。
顾星朗依然平静:老师那位朋友,现在何处?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一别多年,杳无音信。上了年纪的人叹息,哪怕极轻,也散发着沧海桑田的隽永感。
顾星朗听出了这种隽永,怔忪片刻,继续道:但老师以为,珮夫人与那位故人有关,所以才会治我的症。
是。
结果?
至少从相貌看,并无相似。
顾星朗心下一动:相貌?老师竟怀疑她是你那位朋友的,后人?
是臣多虑了。珮夫人是公主,自然是崟君之女。
但老师为何会这么想?
君上,那薄如月色的语气里叹息更重,每个人年轻时都会遇到一些人,发生一些故事。臣年纪大了,偶然嗅到与往事有关的味道,难免犯疑心病。如今确认,总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