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要分析这件事不难。既然排除了其他所有因素,疑点只集中在上官家两姐妹身上,不是妹妹,便只能是姐姐了。
但上官朔以比先前更笃定的语气和说辞否认了这种可能。在他看来,大女儿背负使命蛰伏祁宫十载,心性格局非一般细作可比,十余年往来通信,更叫他对这一点确信无疑。
不会是她揭的底牌。
你来我往,剖析未果,慕容峋愈感沉重。上官朔却是在入宫前便料想到此番局面,并不停顿,继续道:
今日十一,距离霁都那边消息中断,已有些时日。至少到目前为止,祁君陛下未有动作,那么无论是否出事,情形尚不算糟。
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坐以待毙。至少要知道是否真的东窗事发。咱们,也好有所准备。
最后这句话声量极低,但力道极重,以至于明明只有上官朔就着此时距离才能听到,却在正殿内激起嗡鸣回响。
老臣也是此意。上官朔点头,颇感安慰,暗中打探已是不通,以臣之见,不若派人出使祁国。年初我蔚国第一美人千里远嫁霁都,位列四夫人之一,大半年过去,于情于理,合该有使臣前往拜会,也是国与国之间的礼数。说起来,今年咱们与祁国往来并不多。
慕容峋思忖片刻,深觉有理,压下胸中起伏静声道:大人可有合适人选?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宫阙动高秋
原本,竞先生为最佳。上官朔今年已五十有二,双目却毫无上了年纪之人的浑浊,全然清明,偶尔凌厉,此时抬眼望君王,灼灼如正午日光,她是女子,方便入后宫;又是珮夫人师妹,哪怕祁君陛下拒绝她拜会瑾夫人之请,总无法拒绝她探望久不见面的师姐。
与此同时,她还能顺便探知珮夫人如今状况。此乃慕容峋长久以来关心之事,是故脱口而出,大人方才说,原本。难道有不妥当之处?
君上,上官朔目光总是平远,故而扬眸时总是显著,封亭关之事,君上没对竞先生说吧。
相国当初所言,朕极赞同,只字未提。
不仅只字未提,而且全盘撇清。他犹豫一瞬,终是未将竞庭歌早先起疑之事讲出。
上官朔深知慕容峋为人,听他此言,暗暗宽心,然后道:竞先生对那件事懵然不知,若此赴祁宫顺利见到瑾夫人,无论老臣长女情形如何,都极可能牵扯出十月十四之事。若此事被竞先生知晓,封亭关疑案,怕会再生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