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再次似笑非笑:她不是算计你夫君么?你不护?
这是她今日讲的不知第几次夫君,效果终于从略微刺耳变成非常刺耳。阮雪音凝了脚步,再次转身看她,我来做什么的,别人不知道,你也不清楚?
我是清楚。竞庭歌笑意不减,表情却多了层次,就不知道你自己还清不清楚。
阮雪音顿觉无语,无缘无故无凭无据,你这是被谁洗了脑?
在先后下山之前的十年岁月里,她们鲜少与人接触,一番辩才皆来自书本和老师言传,练习对象是彼此。所以对于对方思考、谈论事情的逻辑和方式,她们无比熟悉,听上句就知道下句,听一句就知道全文。
阮雪音自然明白对方在暗指什么,但她尚不惯撒谎,也难以承认或否认,只好转守为攻,以攻作守。
而这种回答已经足够叫竞庭歌头疼。
你果然有问题了。阮雪音不是模棱两可之人,她万分确定,所以此刻这种不承认不否认的语势措辞直接坐实了慕容峋的忧虑。
和她长达半年的揣度。
阮雪音没想好该如何说清当前状况,也深知时间场合都不对,眼见对方面色有异,她颇觉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去再说。
回去,自然是回折雪殿。竞庭歌一路无话,神思缥缈,半腔心念不知飘去了何处。直至踏入折雪殿,看到庭西两棵花开正盛的喋血木芙蓉,她才微微动了神色。
这是木芙蓉?她挑眉,走近细看,木芙蓉不是夏末秋初的花么?这花朵倒是
倒是特别。写意的殷红纹路,像溅落的血。
嗯。阮雪音随口答,并不停步,进去吧。
竞庭歌本没有兴趣参观庭院或研究花植,闻言亦不逗留,这祁宫里处处肃穆,你这方天地倒像是被忘在了春日里。一壁说着,心下再沉,是顾星朗为你布置的?
就像慕容峋精心规划的十里垂丝海棠和宛空湖小径上绵延的夜灯。
听她又不管不顾将那三个字讲出来,阮雪音已经失了出言阻止的耐性,略扫一眼四下里只云玺候在一丈开外,默默摇头,勉强回:想多了。这里早先是明夫人的住处,这四季不败的满园春色都是祁太祖为她布置的。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明夫人住的地方如今你在住,也不是什么好消息。竞庭歌幽幽想着,心情并没有因为这段答变得好起来。
阮雪音瞧她神色古怪,略有些明白,到底不觉得如何,因为就算她和顾星朗有什么
很重要吗?她总归要回蓬溪山,总归不会长久留在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