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出阁之前,祁君陛下初登大宝,想来一众后廷事务都是您在操持。一朝出阁,又做了相国府少夫人,竞庭歌笑意不减,言及此看一眼淳月邻席的纪平,
纪家这样的鼎盛高门,需要操持的事项必然多。后院事务不比朝堂更省心,长公主殿下年纪轻轻便能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庭歌佩服。
众人只知竞庭歌嘴皮子厉害,却不知她说话直接全不分场合。顾星朗已经见识过,淳月却是初领教。好在顾淳月之喜怒哪怕形于色,也都是喜,没有怒,故而对于竞庭歌当众谈论针对她个人的这些出阁前后朝堂家事,她虽感诧异,却也未露恼意。
后院之事琐碎,因小失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况虽不是没有,真要论起利害关系、影响深浅,不及朝堂事之万一。哪怕偶有细节引动大局,也是多少年才出一次的事故。她一顿,偏头微侧向纪平,
且家中有本殿婆母、当朝相国夫人主持,本殿也不过边看边学,从旁协助,没什么可操心的。倒是竞先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蔚君陛下都时常听凭先生做主,才真真叫人佩服。
第二百二十一章 香雾空蒙月转廊
在顾淳月的话语结构里,最后这句措辞之欠圆润,已经有些触了其得体中庸道的底。
纪平显然意外,微侧了身向淳月道:竞先生是谋士,又待字闺中,与月儿所关注操持之事不同,外行看热闹,认知上有偏差实属正常。又遥遥向竞庭歌致意,先生此来出使,又正好入宫探望珮夫人,才有了今日家宴。说起来这烟萝水榭,纪平已经好几年没来过了。
最后一句是向顾星朗说的。
姐夫此言,是怪朕没请你进宫吃饭啊。
不敢不敢。纪平但笑,是臣这做夫君的没能时常陪伴公主回来探望,有违君上当日嘱托。还请君上网开一面,恕臣此罪,日后定当洗心革面,好好表现。
淳月被此一番抬杠逗得泄了气,好笑道:君上当初只嘱我多回来,何曾带了你?
此君子协定,只为君上与我所晓,岂是能让你知道的?
在座大都第一次见纪平,已是被那声毫不避讳的月儿唤得瞠目结舌,此刻见通政使大人对长公主殿下轻言细语,满眼宠溺旁若无人,更觉凉风飕飕直袭后背。
姐夫你当真是,家里捧着含着还不够,入得宫来也不消停。你同长姐要好,整个霁都半个大祁都知道,今日有贵客在,就不能控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