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刻正候在正安门外。
顾星朗满意:好生送竞先生回去。又看一眼阮雪音,你跟我走。
阮雪音一呆,不及反应;竞庭歌却反应飞快:
三更半夜的跟你走,走去哪儿?想干嘛?
等会儿。
他刚说,我?
又见顾星朗眉头一蹙,解下自己身上象牙白龙纹斗篷将阮雪音兜头兜脑裹了。
两个人出门带一件斗篷,嫌自己身体太好么?
此话说得含蓄,声音也低,但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四下安静,自然被竞庭歌听到了。不止听到了,她还分明听出些嫌她披了阮雪音斗篷的意思。
是奴婢考虑不周。下次一定注意。云玺接口,忙着领罪。
哪还有下次?竞庭歌气鼓鼓。
阮雪音不知自己是吃多了还是困极了,还是因为考虑顾星朗今日言行而分了心。总之她没想好该说点什么以应对当前局面,又觉得会越说越乱,不如不说。
但她不能就这样和竞庭歌分道扬镳。
竞先生还会在霁都呆上几日,有机会见。
就在她微张了口准备陈辞时,顾星朗言简意赅断了她思虑。
走吧。他转身举步,无从反驳,不容违抗。
阮雪音看一眼竞庭歌,算是暂别;竞庭歌回看,给了她一个直击神魂的逼视。
一团乱麻。阮雪音想。而这漫长的一天还没有结束。
你故意的吧。
阮雪音披着白色龙纹斗篷,和顾星朗并肩走在最前。涤砚和云玺跟在两丈开外。其他人更远。
你说哪一件?顾星朗负手望向空明夜色,月光莹白,暗涌的呼蓝湖水不断在身后退却。
全部。
没那么夸张。
他不想现在聊。阮雪音心道。或许根本就不想聊。
去哪里?她想一瞬,转了话头。
挽澜殿。
做什么?她没问出口,因为会显得怪,有些此地无银。
不是说好今晚留新的功课?像是听见了这没出声的一问,他再道。
哦对。阮雪音恍然。是说好了。短相思兮无穷极那天。昨天。
我们要走回去?
从呼蓝湖回挽澜殿,虽不如回折雪殿那般远,到底要费些脚程的。
你还走得动么?
他神色淡淡,眉宇间似有倦意,但语气沉笃,步伐更沉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