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人愿意。
却也没人起身。
含章殿中近一半出言附议的朝臣依旧躬身拱手,场间寂静,又一次无声而强硬的对峙。
近一半,也便还是那些人。就像此刻嘴角微扬事不关己立在最前的,依然是陆现。
老臣以为,有沉定之声打破寂静重压,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正是上官朔,竞先生身为谋士,又是女子,非嫔非内廷女官,住在宫中的确不妥;但先生一个年轻姑娘,独自在苍梧城中置宅居住,也是诸多不便,且诚如君上所言,他一顿,依旧看着不远处红木梁柱,人身安全存在隐患。
陆现面不改色,躬身众人目色映在莹黑地上。
依臣之见,上官朔继续,总归君上就要迎娶崟国八公主入主中宫,彼时后宫有皇后掌事,种种安排,各项规矩,自会拿出说法。静水坞虽不属后宫范畴,但确处宫中,又不在内廷之列,他望向慕容峋,臣等相信,君上必会与皇后商议出一套解决办法,以应众位臣工之请。
此为权宜之计。解当下困局,不伤两方和气,又暂且维持了竞庭歌现状。
慕容峋沉吟片刻,举眸去看陆现,如此安排,陆大人以为如何?
陆现那天然笑意还挂在脸上。他似惶恐,旋即躬身,声声敞亮而字字有定,竞先生于蔚国有功,无论如何都该宽待厚待,今日诸位臣工确是冒犯了。老臣附议相国大人之谏,待皇后入主中宫,再行商议拿出办法不迟。
风波暂平。
竞庭歌还想言今日伤鸟诬陷之事,被慕容峋接连两个眼神止住了。时近正午,他摆驾下朝,当着所有人的面带了她一同离开。众人面上神色交换,终是再无人多言,纷纷退散,直至寒冬日头高悬,殿中只余上官朔与陆现两人。
两人几乎平行而立,皆望着殿中雕梁画柱,稍靠前的是上官朔。
何必。他道。
相国大人说什么?陆现面无表情,懒洋洋问。
新君即位两年,大势已定。为国之大计,陆大人也该多劝诫肃王殿下,放下执念,眼朝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