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妧面无表情。
段惜润眉心微蹙,像是许久没有舒展过。
纪晚苓神色不变,微笑不减,某一刻薄唇微启眼看要发声,终究半个字没说。
几位夫人入宫不到一年,才方适应。顾星朗微笑,环视场间,自然不包括去年就在且本就为祁人的纪晚苓,子嗣之事,时日还长,慢慢来吧。且长姐刚也说了,诞育孩儿乃妇人天职,或早或晚,都会有的。
顾淳风险些就要脱口照如今情形珮嫂嫂明年诞下皇子公主绝无问题之类。
但毕竟已不是昔日顾淳风。
场合不对,如此措辞也不对。她不完全通透长姐此言有没有弦外音,总归九哥答得冠冕堂皇又模棱两可。
而她直觉得阮雪音不对劲。
后者席位在她斜对面,中间隔了好一段距离。一张清淡脸,一副冷表情,其间并无变化,但她强烈感受到了那种不对劲。
索然无味。阮雪音暗忖。淳月与顾星朗那番对答之后,案前羹肴通通变得索然无味。她压住心绪,勉强又进了些,终是艰难,而破天荒多饮了两盏酒。
一股松花味儿。像是松醪?
她不擅饮酒,亦不喜欢,今夜却觉出来些好处。筵席既毕,举众离席,她被云玺扶着出得宁枫斋,寒风偶过,竟不觉冷,人也清醒
这松醪倒完全不醉人么?
珮夫人。过分清醒,以至于近旁突然响起的一声唤也分外清明,此刻得空吗?同本宫走走?
是顾淳月。
月华倾泻,枫叶落尽,一整片枫林皆是秃枝。阮雪音未与顾淳月单独打过交道,从来也不当回事,此夜此境,却莫名有些紧张。
是早先那段对答,又或多饮了酒之故?
珮夫人,淳月开口,依旧和气乃至于温柔,今番盛宠,便是当年明夫人都恐有不及,此一项,想来夫人心中有数。
无数。阮雪音心答。哪怕只以点灯论,也最多打个平手,恐有不及却是从何说起?
顾淳月似准备好了她不应。又或本来也不需要她应。
君上待珮夫人之深重独一,已是与皇族传统背道而驰,亦非千百年来国君所该为。太祖宠爱明夫人,却也不是独要明夫人而不近宫中一众嫔御。本宫此言大不敬,她语气柔恰,柔恰正如身前月光,而月光拉出两人长影,